《秦書?通紀》卷2(第1/1 頁)
八年春正月,梁廷議發兵十萬以平荊。三月,假時梁太尉韓阻節,行徵南大將軍,典荊豫二州兵事,使帥軍十萬鄉南荊。時兵糧轉運於路,連綿百里而不絕。
韓阻既受命,先遣輕兵步騎二萬五千襲當陽。會時帝與恆在長坂,從騎惟四五百,梁騎掩至,欲走不能,為之所圍,帝與恆奮戰而身免,欲還當陽,追兵迫,不能入,南遁,時恆妻子皆在當陽中,當陽受圍,城中人不滿三千,死御七日,不能敵,城破,恆妻姚氏焚宅,舉家死義,恆聞之慟哭,幾絕於氣。
帝退至江陵,固壘於江北,急報於長沙(注曰:時郝應次於長沙),書傳武陵、零陵、江夏三郡,使各遣兵向江陵。時任成在江夏(注曰:成時為江夏太守,右將軍),被書,即悉兵近萬,親將以救之,長史杜廖曰:“今將軍悉兵而西鄉,則江夏孰守?”成曰:“韓阻乘詔而來,必欲章大勢而圖速成,故將集兵於江陵,今若棄江陵於不顧,敵若絕江,江夏雖百萬而不能守也。”
郝應聞書,即歸師西鄉(注曰:時郝應所以在長沙者,欲東圖揚州之地。時揚州東已為江南義軍首領士尚所領義軍克,而郝應欲東鄉爭揚州而不北上以脅洛都者,蓋以其自量猶不可與梁廷相抗,且憂士尚之壯也。士尚,姓士氏,名尚,會稽人,舉義於江表,應者甚眾,遂席捲吳越),於路集兵,至於南郡境,已合兵二萬。時任成晝夜兼道,先至,與帝合兵,士卒三萬,擴張旗幟,如五萬之勢。韓阻即後至,見江北壘固,旗幟蕃然,遂北距十五里而屯,又與參軍鄧凝曰:“賊背水而固壘,雖勢眾,徒見禽耳。”
應至,合軍,託委以帝,帝讓,應曰:“此生死之時,惟君可以決勝,望莫再辭。”帝乃受命,歸本營,召恆,問策,恆曰:“今敵勢壯而氣驕,亦示羸以誘,斷截其後而要之於江,敵可破矣。”帝曰:“盡以委君。”(注曰:帝受郝應之委,管恆復受帝之委)
恆遂收攏旗幟,隳江北壘。阻見之,喜曰:“敵旗攏而壘隳,欲走之釁也,其怯如此,麾軍可破之矣。”恆命江南軍少南以次,宣言以“江北無事,可少安”,陰選弱卒四千,夜絕江而微壘,示之以弱,韓阻見,喜,縱兵擊之,恆命江北卒絕江而南還,並令江南兵北鄉,以迎之。恆將眾既至南岸,阻欲追,參軍鄧凝曰:“今倉卒絕江,恐為賊所擊,不如備置船橋而後濟。”阻曰:“今敵既潰,若不乘勝而克,其固壘於江南,曠日而戰也。”遂渡江,恆命半渡而擊之,又令管恪、告凌各領精騎五百自左右北渡,一騎一幟,掩襲向敵。敵既半渡而受擊,軍亂,死甚數,又見左右騎至,聲勢浩弘,大懼,更相北逃,阻不能沮,軍遂潰,恆將兵追亡逐北,馘斬以萬計,降者八千餘人。
既勝,應致功於帝,帝曰:“此子常之功也。”(注曰:恆字子常)應乃加帝南郡太守,恆桂陽太守,成、停、恪、凌等將有功者悉受賞。
七月,帝言於應曰:“今梁軍數敗,天下四起,一時不能擾荊襄,臣請麾師泝入川蜀。梁為鎮關東之亂、鮮卑之侵(時齊魯、吳越皆有起義,鮮卑亦頻寇燕雲),盡發川蜀之軍,其一郡之卒不能滿千,義師西鄉,自可摧枯拉朽,巴庸之地可傳檄而定,時將軍帥師發於江陵,臣偏軍動於上庸,則暴梁可滅,中原可圖矣。”應然之,帝又請曰:“巴庸雖易圖,而亦非唾手之物,臣乞予臣兵一萬,請任成隨行,則可橫掃如卷席矣。”應猶豫,問於成,成曰:“夫將軍起事,為誅滅暴梁,今可滅梁於股掌,臣萬死不辭。”應乃許之,予其兵一萬,加本營軍一萬,合二萬人(注曰:時雖求兵一萬,而除任成外,未求將於郝應,帝之將皆宿舊,故時其欲自為之志已顯然。至於任成,雖非帝所統,而與帝有舊,又善戰,故請共西鄉),越巫山,鄉白帝。
帝既西去,應頻北伐,終下襄陽、南陽,詳具《應傳》,此不載。韓阻歸,罪免官,後南陽失,梁廢帝益憂郝應而憾韓阻,遂賜之以自盡。
——(張仕一)《秦書?通紀》卷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