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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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接著，鬱陽澤像只靈巧的小貓，悄無聲息地爬上床、鑽進了被窩裡。

&esp;&esp;頓了頓，他把顧千秋往懷裡一揣，終於滿意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esp;&esp;其實金烏說的那事，講來也奇怪。

&esp;&esp;當初鬱陽澤為了追上顧千秋的腳步，在驚虹山上日日勤修苦練，屬於那種又有天賦又最能卷的那種人。看傻了一眾同悲弟子，背地裡偷偷罵他沒人性。

&esp;&esp;但是顧千秋光芒太盛，他無論怎麼努力，都難以企及他身邊的位置，永遠都被掛在顧千秋的名字後面，做個無關痛癢的小擺件。

&esp;&esp;那段時間，想要與顧千秋並肩的想法，簡直要成了鬱陽澤的心魔。

&esp;&esp;他在心中日日思、夜夜想，所有思緒被攪成密密麻麻的一團，剪不斷、理還亂。

&esp;&esp;現在想起來，他對顧千秋的那些違背世俗的旖旎心思，應當就是在那上千個日夜中糾纏暗生，繼而不可磨滅。

&esp;&esp;當初他雖有進步，但遠遠稱不上神速。

&esp;&esp;但，當鬱陽澤在無可奈何中、在顧千秋驚虹山巔一劍自刎之後，與世界周旋了那麼久，他終於放過自己，和自己和解了。

&esp;&esp;鬱陽澤的執念變成《渡生錄》。

&esp;&esp;他放棄執著於天碑排名，更加離經叛道、難如登天的執念，默默地生根發芽。

&esp;&esp;但一切怨懟和痴纏都在問心生內、月影花下變作了纏綿的情絲，系在懷中的人身上了。

&esp;&esp;卻因此，他數次置之死地而後生，數次要做引火的飛蛾，而因禍得福——

&esp;&esp;天碑排名一高再高，一霎晚風心法得成。

&esp;&esp;只不過鬱陽澤此時都不在乎了。

&esp;&esp;將身外之物置於無物，整個世界的紛擾都被隔絕在外，他只能體會到懷裡的人。

&esp;&esp;大概是仗著顧千秋沒醒。

&esp;&esp;鬱陽澤偷偷看了他半天，繼而輕輕吻了吻顧千秋的眼角，扣入手掌，十指交握的動作，比那一夜在問心生中還要親密無間。

&esp;&esp;太過美好，他都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esp;&esp;金庭別院外忽然進來了個人。

&esp;&esp;床上的鬱陽澤在黑暗中無聲睜眼，漆黑的瞳孔像是某種山貓，警惕而機敏，又帶著理所當然的殺意。

&esp;&esp;他無聲下榻，摸俠骨香在手。

&esp;&esp;尚未走到門口，就聽有人叩門，是個陌生的姑娘的聲音：“客人，家主夜宴，請您。”

&esp;&esp;小姑娘大概年紀不大，頓了頓，又補充道：“另一個客人也在，請你快過去吧。”

&esp;&esp;鬱陽澤沉靜了兩秒鐘，道：“稍等。”

&esp;&esp;他將俠骨香留在顧千秋榻前，空手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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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舊府宴會廳上，華光明媚。

&esp;&esp;金銀玉石數不勝數，兩側無數的金紅瑪瑙樹墜著金箔片，風吹動的時候，會發出輕輕的碰撞聲，像是某種清脆的鳥鳴。

&esp;&esp;鬱陽澤在個小鳳凰的引路下，赴宴就坐。

&esp;&esp;不多時，仇元琛和柔儀也到了。

&esp;&esp;舊府待客倒是大方，宴上吃食一應俱全，連果蔬都是反季的。

&esp;&esp;柔儀坐在主人位，仇元琛坐在她的左垂手，鬱陽澤坐在仇元琛旁邊，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只是個無用的背景板。

&esp;&esp;“穹旻呢？”仇元琛終於找到機會，問出了他一開始就想問的問題。

&esp;&esp;舊府的現任主人，一直都是穹旻。

&esp;&esp;他堂堂離恨樓主上門，按禮節，哪裡會是柔儀應該來的接待的？

&esp;&esp;就算不是接待，也總不能一面都不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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