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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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黃粱一夢伏虎枕，不見蒼生不回頭。”

&esp;&esp;呼延獻啊呼延獻，你丫連個枕頭都守不住，真讓我失望！

&esp;&esp;還有俞霓，你丫當時不是很硬氣嗎？！

&esp;&esp;傳聞中，伏虎枕只會讓人“夢到”自己最想見之人，幾乎可以隨意控制自己的夢境。

&esp;&esp;但是，難道是因為他生魂和皮囊不匹，這狗日的枕頭就把把他給直接抓來了？！

&esp;&esp;顧千秋低垂著眼睛，並不做反應。

&esp;&esp;凌晨就細細地打量他。

&esp;&esp;顧千秋不動不笑的時候，五官就像是最標準的工筆畫，一絲一毫的錯漏和瑕疵都沒有，眉骨高、下頜線流暢，鼻樑和側頰都透出象牙一般的質感，像個精雕細琢的神像，隨時都可以搬到廟裡去受香火。

&esp;&esp;“像，太像了。”凌晨又輕輕說了兩句。

&esp;&esp;顧千秋敏銳地發現他身上帶傷——

&esp;&esp;聯合俞霓之前也受傷了的情況來看，這兩人當時很可能鬥了個兩敗俱傷，但在最後的千鈞一刻，都默契收手，各自回家，然後——一個上了同悲盟，一個用了伏虎枕。

&esp;&esp;顧千秋遺憾得痛心疾首：你倆咋沒一起死呢？

&esp;&esp;而在此時，凌晨忽然伸手，看角度，很可能是想摟他的腰。

&esp;&esp;顧千秋猝然伸手，用力按住那隻不似活人溫度的爪子，眼梢斜著向上挑，面無表情。

&esp;&esp;凌晨明顯愣了一下，下一秒，卻笑起來：“當真是你會做出來的反應啊。”

&esp;&esp;顧千秋卻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聽見他這麼說，心下了然。

&esp;&esp;凌晨輕輕動了一下手指，周圍的景色即刻大變，一陣炫光迷離之後，顧千秋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吊腳樓外──這個視角很高，能俯瞰整個黃泉地府。

&esp;&esp;街道寬闊而連綿，七橫七縱、回字佈局，其間多有房屋商鋪，市列珠璣，永遠的夜色和永遠的暗燈，高樓紅袖。

&esp;&esp;如果忽略其中的森森鬼氣，應當是能稱得上“繁華”二字的。

&esp;&esp;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全是鬼修，他們在其中生活自得其樂，人來人往，摩肩接踵，而這個吊腳樓是最中心最高最大的建築。

&esp;&esp;他來過這裡的。

&esp;&esp;“好漂亮啊！是仿的古都長安麼？”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穿過歲月長河響起。

&esp;&esp;“是啊。”凌晨的聲音比現在稍顯年輕，尾音甚至是向上走的，“鬼修也是有好人的嘛，也是有……不得不成為鬼修的。”

&esp;&esp;而少年時的顧千秋探身向前，輕笑著倚欄杆，在夢幻詭譎的幽暗光線中，他的眼睛堪稱灼灼的火焰：“你也是吧？”

&esp;&esp;那時的凌晨沒有說話，偏頭，帶著笑意看著他。

&esp;&esp;其實很多答案，在那個時候就有預兆了，兩人目光短暫相交的一瞬間，兩人的命運呼嘯著奔向兩個完全迥異的方向，從此再無交集。

&esp;&esp;只是當時的顧千秋沒有意識到。

&esp;&esp;“仿古都長安建的。”凌晨在他身側，輕聲說，“漂亮麼？”

&esp;&esp;顧千秋並不給任何反應，冷冷看著他。

&esp;&esp;他的樣子貌似非常平靜，但其實肩背是緊繃的，下頜更加清晰，凌晨看出來，他的站姿雖然挺拔，但含著一股平日裡絕不會有的緊繃感──他處於一種高度戒備中。

&esp;&esp;應該是偷偷試過召不來霜雪明瞭吧？

&esp;&esp;“千秋……”凌晨輕聲說，忽然頓悟了什麼似的，聲音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一點，“你不認識我？”

&esp;&esp;顧千秋的表情紋絲不動，而凌晨在這種嚴絲合縫的戒備之下，找到了一個答案。

&esp;&esp;“居然不認識我。……也好，也好。”凌晨稍稍靠近他，低頭，一雙眼睛盛著萬般情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