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第2/4 頁)

又覺得還不是表露心跡的時候：自己舉業未成，宋昀盼年紀又小，還有他的母親——從小母親就對他寄予厚望，如果現在告訴她，自己喜歡的是宋家表妹，只怕母親非但不會成全，還會做出讓宋昀盼難堪的事來……倒不如等到明年，一旦自己金榜題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向母親求娶她了。

&esp;&esp;可現在，他已經沒有時間瞻前顧後了……

&esp;&esp;沈萬章胡亂想著，胳膊上忽然猛地一疼——竟是宋昀盼掙脫不過，狠狠咬了他一口！

&esp;&esp;沈萬章悶哼了聲，連忙鬆開手，只見宋昀盼一張小臉白得嚇人，臉上全是淚水，他趕緊語無倫次地解釋道，“盼表妹，你，你別害怕，我對你沒有惡意……更不是想冒犯你。實在是事情緊急，我只能出此下策……”他咬了咬牙，破釜沉舟道，“昀盼，其實我一直——”

&esp;&esp;說話間，忽聽一人溫聲笑道，“沈表哥，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esp;&esp;沈萬章一驚，抬頭卻見是蘇珩從甬道上過來。

&esp;&esp;櫻草趕緊順勢把宋昀盼拉到一旁。

&esp;&esp;“方才文淵還在到處尋你呢，表哥溜得倒快……”蘇珩走近了，聲音不由一頓，似是這時候才看見虛脫地靠在櫻草懷裡的宋昀盼，他的眸色幾不可查地暗了暗，淡笑道，“原來盼表妹也在啊。”

&esp;&esp;眼見宋昀盼整個人嚇得都有些呆怔了，沈萬章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多喝了幾杯，所以進園子裡轉轉，正好碰到表妹……”

&esp;&esp;“原來是這樣。”蘇珩點點頭，“表哥還是趕緊回去吧，不然他們一回兒怕是要尋過來了。”

&esp;&esp;沈萬章躊躇地看了眼神情呆滯的宋昀盼，低聲道，“表弟——”

&esp;&esp;蘇珩幽深的眼睛似笑非笑看著他，“表哥再不走，怕就要遲了。”

&esp;&esp;他的語氣與往常無二，可沈萬章卻莫名從裡頭聽出了幾分威脅的意味，就連先前被酒壯起來的膽子也像被人一下子用針戳破，只胡亂朝蘇珩拱了拱手，就落荒而逃。

&esp;&esp;直到沈萬章的身影看不見了，櫻草這才長長出了口氣，期期艾艾道，“二爺……”

&esp;&esp;蘇珩冷冷掃她一眼，走到宋昀盼跟前，低聲道，“表妹可還好？”

&esp;&esp;宋昀盼揚起臉怔怔看著他。

&esp;&esp;她不明白為什麼……

&esp;&esp;她明明已經很小心地遠離這些人了，為什麼他們還是不肯放過她……

&esp;&esp;難道就像夢裡蘇琳說的，在他們眼裡，她就是個輕佻放浪，可以任人的女子麼？就連二表哥，是不是……也是這樣想她的？

&esp;&esp;所以夢中的他才會是那樣對待自己——那麼的輕視，那麼的厭惡……好像在他心裡，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恥辱……所以他才會任她被別人欺凌侮辱，甚至最後跳樓身死……

&esp;&esp;宋昀盼的嘴唇抖了幾抖，顫聲道，“我沒事……”眼淚卻像決了堤的洪水似的湧出來。

&esp;&esp;蘇珩看著被她揉得發紅的眼角，胸口好像堵了塊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esp;&esp;他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

&esp;&esp;明明他昨天都夢到了的——宋昀盼不知被誰作弄，誤入了臨近少爺們吃酒院子的淨房，卻被早就守在這裡的沈萬章纏住……

&esp;&esp;誠然，自打經歷了一次次怪誕的夢境後，他對宋昀盼的感情就有些複雜——既沒法像從前一樣，把她當做一個普普通通寄居在自己家的表妹，跟其他姐妹們一般看待，又不想對她有任何過多的關注，而讓她對自己產生一絲不該有的心思。

&esp;&esp;他一直覺得，他們應該有跟夢裡不一樣的人生——哪怕，那不僅僅是夢。

&esp;&esp;他看夠了她的委曲求全，膽小懦弱，他理想中的是一個能跟他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妻子，而不是一個永遠都在唯唯諾諾地討好他，討好這一大家子的可憐蟲。

&esp;&esp;可饒是如此，當他看到她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當他看到她明明委屈難過，卻還要在他面前裝作若無其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