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第3/4 頁)

用蘇三老爺“贖”宋昀盼的錢買了房置了地，日子雖比不得從前宋昀盼父母還在的時候，但至少也勉強過得去。

&esp;&esp;蘇珩這麼多天還是頭一回聽宋昀盼主動問起宋家的事……他下了馬，隨手把鞭子丟給後頭的清風，徑自進了馬車。

&esp;&esp;車廂裡的白檀心領神會，忙起身去了外頭。

&esp;&esp;“你要是不想見他們咱們就不去。”蘇珩一進來就開門見山道。

&esp;&esp;宋昀盼呆呆看著他，好像被他的話嚇著了，好半天才回過神，“那怎麼能行呢？”她忙搖頭道，“這些年我父母的墳都是大伯父大伯母他們在照望著，我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又怎麼能不去拜見他們？那樣也太失禮了！就是舅舅知道了也不會答應的！”

&esp;&esp;蘇珩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宋昀盼的頭髮，“我聽說，他們對你並不好……”

&esp;&esp;宋昀盼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她垂下眼，搖搖頭，“其實，其實也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我父親死後，也多虧了他們照顧我……”

&esp;&esp;蘇珩冷笑了笑，“也就你這傻子這時了還替他們說話，我從沒聽說誰家用弟妹的嫁妝養一大家子的……姑父雖不在了，難道蘇家其他男人也沒了，就指著姑母的嫁妝度日？要他們真對你好也罷了，怎地我聽說你那時還沒灶臺高呢，就要幫著張羅一家子的伙食……”

&esp;&esp;他捧在手心裡都怕摔了的小姑娘，就叫他們這麼糟踐……

&esp;&esp;“那，那也是有原因的。”宋昀盼連忙道，“當時家裡已經沒錢請廚子了……兩個堂哥是男子，堂妹年紀又小……這些事總不能讓他們做。我是女孩子，所以，所以才……”

&esp;&esp;在蘇珩怒其不爭的注視下，宋昀盼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終於說不下去了。

&esp;&esp;“你叫我說你什麼好？”蘇珩氣得忍不住笑出來，“人家都已經那樣欺負你了，你還給他們找理由……好，就算這些都說得通，那我問你，他們要把你賣了抵債的事呢？難道也是有苦衷的？”

&esp;&esp;宋昀盼怔怔看著他，眼眶卻漸漸紅了……好一會兒，她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努力想擠出一絲笑容，眼淚卻毫無預警地湧出來眼眶，“你說得對……”她哽聲笑道，“或許，我只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被他們丟棄了的事實。”

&esp;&esp;她伸手擦去臉上的淚，故意用輕鬆的語氣道，“我那時經常想……伯父伯母為什麼不要我呢？是不是因為他們知道我把餅煎壞了，偷偷丟掉的事？還是發現我偷吃了二堂哥碗底下的紅燒肉……”她笑著笑著，眼淚終是模糊了視野，“他們、他們可以打我啊……我都會改的！我會幫家裡幹很多活，我也可以出去打零工掙錢，他們為什麼還是不願意要我？為什麼要把我賣了……就因為我是個掃把星，剋死了父母，還克得伯父總輸錢嗎？可我，我也不想這樣啊……”

&esp;&esp;“夠了！”蘇珩一把把她抱進懷裡，低聲道，“昀盼，夠了，別說了……”

&esp;&esp;宋昀盼被他緊緊擁在懷裡，那樣堅實有力的心跳聲，也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esp;&esp;她也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了……

&esp;&esp;這些話她從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esp;&esp;剛來蘇家度過無數個不能成眠的夜晚時，她也曾反反覆覆地在心裡問自己：是不是她做的不夠好，是不是她不是個乖孩子，所以大家都選擇了丟下她。先是母親，然後是父親，伯父伯母……

&esp;&esp;童年的經歷在她心裡留下的烙印太深，太重，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在惶恐，還是在謹小慎微，因為她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是不是又會像塊破抹布一樣被人丟棄……

&esp;&esp;也不知過了多久，蘇珩才聽懷裡的人哽咽問，“……你一定覺得我很沒出息吧……”

&esp;&esp;“沒有。”他鬆開她，伸手拂開她叫淚水浸溼的碎髮，柔聲道，“你只是心腸太軟了，什麼時候都念著別人的好……如果換成是我，肯定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

&esp;&esp;宋昀盼搖搖頭，回憶道，“也並非沒有高興的時候……伯父贏了錢，會買好看的花給我戴；還有二堂哥，我每回做錯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