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士子(第2/4 頁)
有胥吏佐官負責,朝廷何苦拿這等瑣碎雜務為難我等”
一旁一個身著麻布儒衫計程車子聞言,卻是忽然開口
“朝廷此次恩科取士,主要便是要選任各處軍屯官吏,我等最終要做的,恐怕就是這等督促耕種,運輸糧秣的繁瑣雜務,此時不考這糧秣運輸,若真上任時,反倒要手忙腳亂”
“在下縣中的生員們,皆諷稱咱們此次的恩科為胥吏恩科,根本不屑於此”
“科舉正途才是正道,咱們這些人,終究還是沒法和正經出身計程車人相比”
麻衣士子說到此處,臉上神色感慨,仰頭將杯中酒水喝盡,繼續說道
“在下十五歲過縣試,當時族中人人道喜,家中亦是傾力供養,但說來慚愧,在下之後連應十餘年,卻皆是過不得府試”
“十五歲是童生,如今還是個童生,胥吏恩科便胥吏恩科吧,此次朝廷恩科取士,不拘一格,已是我等這些人最好的機會”
“若錯過了此次,我等此生恐怕便再無機會得入仕途”
場中一眾士子聞言,臉上皆是神色慼慼,此次前來參考恩科計程車子,基本上皆是這種情況,連年應試,卻是連生員功名都遙不可及
如果沒有此次恩科,他們這些人最終的結果恐怕也只能是放棄舉業,家中情況好的繼承家中產業,耕治農桑,境況不好的就給人代寫書信謀生,又或者在村中給幼童當蒙學教師
他們這些人連給大戶人家做塾師都做不了,真正有志科舉的人家,誰會請一個童生來做塾師
但說起來容易,真的要放棄科舉時,誰又肯甘心
他們這些人為了舉業已經費了十幾年的時間,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就連過府院,拿到生員功名,二十多的童生已經算老,但二十多的秀才可並不算老
而此次朝廷的恩科卻是給了他們一個全新的出路,他們比不過那些科場精英,難道還比不過那些平頭百姓不成
九品怎麼了,九品那也是正經的官身!
這才是此次會有如此多士子參與恩科的原因,科場這條路實在是太難走了,他們這些人被擠落橋下本已絕望,但此時天上忽然懸下一根稻草,自然所有人都想拼命緊緊抓住
金維新與薛大觀乃是此次聚會的召集之人,此時兩人見得場中氣氛低落,相視一眼,也是立刻轉開話題
金維新看了一眼場中眾人,便朗聲說道
“此次那數算題雖是瑣碎繁雜,但終歸還是沒有超出數書的範疇”
“諸位遠來可能不知,就因了此次恩科,先前昆明城中的賬房先生們,可是紛紛被城中計程車子們請走授課了,甚至一些賬房先生,自己就去報名了恩科,這在城中也算一樁奇事”
“此次恩科要考數科早有公告,在下可是早早就尋人去買了數書來學,諸位總不會考前連這數書都沒學吧”
眾人聞言也是微微點頭,由於要考數科,滇省之中原本極為冷門的九章算數,一時間卻是被人爭相傳抄,變得炙手可熱
眾人開考以前,無論先前是否接觸過數算之學,幾乎都從別人處傳抄檢視過一些篇章
此時一眾士子雖是抱怨數算之題,但其實各個都心中暗喜,覺得自己提前押中了題目答得不錯,至於是不是真的答得不錯,那就沒人知道了
金維新見得場中神色恢復,也是繼續開口
“數算此科不提,其實此次實務策論一科卻同樣大為可觀,若在下沒有記錯,這策論一一科,第一道題便是涉及胥吏之治”
“鄉有劣紳勾連胥吏害民,以飛灑詭寄等術暗轉糧賦,損公肥私,盤剝害民,問我等若治一地,當如何對治此事,這題目當真辛辣切實,直指要害”
一旁的薛大觀聞言,也是介面說道
“此次出題之人深諳地方形勢,必是朝中的積年大吏,地方重臣,若非在下曾跟隨家中長輩治事,知得些胥吏手段,恐怕是連題目都看不懂”
一旁的張儒義聞言,也是開口說道
“我當時也弄不明白那飛灑詭寄到底是何術,考完以後回去問家父,這才知得這些胥吏竟奸猾如此,當真是該殺”
“不過當時在下雖是看不懂這題目,但此題要答卻也不難”
“無論飛灑詭寄是何手段,但只要知得是胥吏害民的手段即可,既是胥吏害民,那便對這些胥吏重刑處置,然後再對那些劣紳按律懲處,以儆效尤”
“這等劣紳胥吏之害,終歸還是教化不足,世風日下之故,所以為官首務,當是教化一地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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