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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華卿,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張寶順斜倚在車窗玻璃上,說道:“你帶我去這松江城最熱鬧的地段轉轉,然後咱們再去城裡最大的幾家工廠看看。”
金剛不明白張寶順這是在做什麼,但也只得照他說的那麼做,張揚的老爺車在松江城裡轉來轉去,不一會兒,張寶順的名字就在各個幫派的各大堂口傳開了。
不少人對他嗤之以鼻,包括青幫裡面的人,尤以文清堂以王大洪為首的一幫人,他們不是跟著韓守義發家的,都是韓守義起來後投奔來的,他們敬佩韓老大的義氣,羨慕青幫的威風,所以就來投奔,但是有時候更多的還是跟著王大洪辦事。像是沙飛波、朱盛山他們,此刻正坐在文清堂的堂中憤憤不平的埋怨著。
“洪頭,你說說,張寶順那小子如今見咱們青幫發了跡了,覥著臉湊上來分一杯羹,天賜這才剛走,他就開著車滿松江城的亂逛,他怎麼好意思這麼招搖的?全乎不是仗著他那姐姐。韓老大也是,當初那小子跑就跑了,現在回來了他老人家也不計前嫌。”沙飛波越說越來氣,狠狠地錘了幾下桌子,震的茶盞直髮脆響。
沙飛波脾氣暴,又蠻又橫,偏偏還沒什麼大本事,就靠著打架的時候敢往上衝的血性得了青幫眾人的一分側目,而他也仗著自己敢出頭的性子,像是有所倚仗一樣,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反正你們知道我就這脾氣,不能和我一般見識。因著這個幫裡上下連著韓老大也不跟他計較,甚至有些話別人不能說,他就敢橫鼻子豎眼地直接挑明,不知道是有人拿他當槍使還是他自己揣著明白裝糊塗願意做那杆子槍。
朱盛山有點小聰明,慣喜歡溜鬚拍馬,沙飛波因為在韓老大面前得面兒,朱盛山就喜歡圍著沙飛波轉悠,撿他愛聽的話說,哄著他玩兒。因為這個,沙飛波就給了他幾分面子,連帶著朱盛山自己也覺得牛氣起來。
朱盛山:“可不是嘛,誰讓人家會投胎,落著一個好姐姐。飛哥,要是兄弟說,也就是張寶順那小子掐著咱們韓老大重情義的命門,順杆子就往上爬。”朱盛山年紀原是要比沙飛波還要大上五六歲的,但在他面前永遠是叫著哥。
再聽聽這話,原本沙飛波還有些埋怨韓老大的那些話,被朱盛山三言兩語給撥到一邊,倒說這全是因為韓老大重情重義的緣故。連著王大洪都對他側目,沙飛波沒往腦子裡聽,王大洪可是慣會一句話在腦子裡過三遍的人,此刻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朱盛山,朱盛山裝傻充愣似的憨笑。
王大洪一清嗓子,放下茶盞,緩緩開口道:“張寶順是張寶順,幹著韓老大什麼關係,這些話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要是被底下的人知曉了,你們讓寶順怎麼做人,他好歹也是夫人孃家的表兄弟,合該給幾分面子。”
沙飛波一哧鼻子:“哼,我管他怎麼做人,要爺給他面子,那也得他拎得住!”
正說著話,門外傳來一陣聲音:“喲,這是誰膽子那麼大,敢讓老沙給面子?”
這聲音溫和細潤,如山澗裡流淌百年的泉水一般,最能安撫人心。來人高高瘦瘦的,年歲不到三十,年紀輕輕的穿了身藏藍色的褂子,倒顯得有幾分貴氣。這就是六哥胡海華,文德堂的堂主。
朱盛山忙站起來迎上去,叫著:“六爺,您怎麼來了?”沙飛波也跟著起身,喊了聲:“六哥。”畢竟在胡海華面前,沙飛波還不敢造次。
王大洪年歲大胡海華十來歲,比著是跟韓老大和葛先生的待遇,用不著跟他恭恭敬敬地,反倒是胡海華對著王大洪行禮,叫了聲:“洪頭。”
問完好,胡海華似笑非笑地對沙飛波說道:“瞧你氣的,這是打哪兒招來的煩心事?”
沙飛波還未開口,朱盛山就搶先回道:“嗐,六爺您是知道的,飛哥是個直脾氣,左不過是和外面洪幫那些人鬧了些彆扭,回來在這兒跟我和洪頭髮發牢騷。”
胡海華:“是嗎?”他又看向朱盛山,“山子,你跟你飛哥關係好,腦子又活泛,以後再遇到這事就多攔攔你飛哥,都是一家人,你的話他還是聽的。”他又對沙飛波說:“要是跟洪幫的人,可別鬧得太大,咱們得顧著些韓老大不是。再說了,最近咱們幫裡事也不少,你就給老大省點兒心吧。”
沙飛波不情不願地說了聲:“知道了,六哥。”
見事情平息下來,朱盛山又問了一遍:“六爺,您怎麼有空過來了?方才我們剛去碼頭送了天賜少爺上船,這才剛回來。”
胡海華一邊坐下,一邊混不在意地順口說了句:“天賜走了?”
沙飛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