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活著(第1/1 頁)
衛絳抬腳踩上馬鐙,一借力便翻身跨上馬背,他已不想再糾纏,從腰間取下一個錢袋,高舉在頭頂大喊:
“不殺且砍斷其雙腿之人,允許回鄉,賞賜千金元,良田百畝!”
莢樂在獵人小鎮購買一件匯寶商店壓箱底的寶物,也不過三金元,上千金元,夠祖孫三代花到死,也花不完。
圍剿的戰士瞬間躁動,反正在戰場上,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放手一搏,萬一成功,就能遠離前線,美美回家,帶上老婆孩子從此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忍飢挨餓。
沒人能忍住這誘惑,尤其很多士兵並不是自願參軍,而是被抓的壯勞力,即使不願意,也會被身後激動的人群往前推,他們就像蝗蟲一樣前仆後繼。
阿諾德奮力揮砍,但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想要躍起逃離,衛絳的長矛就會先一步刺在頭頂。
想殺他難,但是把人逼在地面,對衛絳來說難度並不高,再加上沒有獅頭鷹的接應,難以長時間飛行,阿諾德只能被迫和軍隊正面硬剛。
他躲過盾牌下伸出的利器,反身刺中一名士兵的腹部,那人猛吐一口血,咬著牙握住袖子中滑出的匕首,用力扎穿了阿諾德的手背。
這只是開始,數不清的刀劍劃過他的每一塊面板,無異於凌遲,血從一個個狹長的傷口中,染紅了衣物,然後浸透了往下滴。
完全成了一個血人,有自己的,也有別人的。
時間推移,阿諾德早已力不從心,他甚至不求活下去,主動把要害往刀上送,但那些刺來的刃在這時又畏縮地收回,唯恐傷他性命。
終於,他的腿已經抬不動了,痛到感覺不到痛,只感覺天旋地轉地摔在地上,阿諾德的眼前出現了他的斷腿,一個面板黝黑矮小健壯計程車兵緊緊抱著它們,又哭又笑;
“我能回去啦!哈哈哈哈!是我砍的,是我砍的!”
這一幕極其的詭異血腥,但其他人都一臉豔羨地看著。
衛絳把錢袋子丟過去,揮了揮手,示意那士兵可以離開了。轉頭就注意到躺在地上的阿諾德抬起了手臂,正握著短刀,眼神空洞,顯然是喪失了求死意志,要自我了結。
這怎麼能行?他迅速駕馬到人身邊,長矛一挑,匕首哐當落出了三米遠。
“來人,把他手弄折。”
很快,阿諾德已經不成人形了,他身上沒有一塊好面板,剩下的肢體也不正常的扭曲,已完全看不出以往的意氣風發。
他現在連自殺都做不到,阿諾德艱難地扭動脖子,綠寶石般眼睛倒映出衛絳的模樣。
恨,從未對一個人有過如此之恨,他曾以為恨是弱者的情緒,因為一個人首先弱,才會被欺凌,才會有仇恨,但沒想到今天他成了那個弱者,更沒想到一個人可以惡劣至此。
衛絳看見了他眼中的恨,勾起唇角,語氣中竟然是笑意:“對,就是這樣,你要恨我,永遠記得我衛絳是什麼樣的人。”
嘲諷過後,衛絳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便駕馬領著眾人離去,徒留阿諾德一人躺在地上。
他無法動彈,整個人泡在血水中,他想死,但死不成,強大的癒合能力快速地為身體止血,斷肢處和渾身密佈的傷口無時無刻不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和癢意。
他痛苦地悶哼,在太陽落幕後滿世界的深藍中陷入昏睡。
夜晚,終於能感知到主人位置的獅頭鷹發現了阿諾德,它用鷹爪抓住男人的軀幹,飛往薩斯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