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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
四處無人,不久後米公公的布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裡,腳步匆匆,恐怕是等待她多時不耐煩了。“夫人這麼快就出來了,小人還當貴妃娘娘要留夫人呢。”
“貴妃娘娘體諒我衣著不便,容我日後再來拜見。”她伸手捏了捏雁兒的手,隨後便聽見二人一陣悉悉索索的拉扯,“今日還要多謝大人指點,小小心意還請大人笑納。”
“夫人這是哪裡話,什麼大人不大人的。小人姓米,宮人們私下都叫我一聲大米公公。小人的弟弟也在宮中當值,從前還服侍過侯爺,人家都叫他小米公公。”
這大米小米聽的陸婉吟好笑,從這米公公的語調變化來看,雁兒的紅包大約是給的很夠,“我初來乍到,不知輕重,日後還請米公公多多照料。”
“好說好說,都是小人分內之事。這會兒永寧侯府的車架已經在外頭等著夫人了,小人送夫人出去。”
論理這米公公的分內之事是伺候皇帝,照看不到陸婉吟頭上。送她來兩宮拜會是分內之事,可照看提點到哪一步恐怕就要看她日後打點多少了,陸婉吟不知道其中深淺,也不敢再試探,只好隨著米公公往外走,仔細觀察著目光所及之處的景象變換。
同米公公告別後又走了幾步,雁兒引著她停在了一架馬車前頭,耳邊想起了一個和善的男聲:“老奴是永寧侯府管事陳安,奉侯爺之命,特來接夫人回府。”
聽聲音大約這陳管事年紀不小,陸婉吟點點頭,在他和雁兒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剛剛坐定,陸婉吟就迫不及待地拉下了蓋頭。悶了一路又遮蔽視線,嚇得她膽戰心驚,她在心裡想,這實在不是個好東西。
雁兒緊張到面色鐵青,她一個自小在鄉野田間長大又沒怎麼被拘束過的女孩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見她拉下蓋頭,總算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幾乎就要哭出來。
見雁兒這樣陸婉吟也頗有些心疼,只是這會兒還不到讓她哭的時候,她伸出手去替雁兒擦了擦額上的汗,又恐怕這馬車不隔音,只好小聲安慰道:“別怕,你做得很好。等下到了永寧侯府你也照舊就好。”然而時間緊迫,幾乎讓她顧不上再多安慰雁兒幾句,馬車便有停下了的趨勢,只好又手忙腳亂地蓋上蓋頭。
果然不多時,就有人來請陸婉吟下車。橫豎新郎不在家,永寧侯也沒有需要宴請的賓客,可進了大門後,陸婉吟能看見的景象似乎越來越荒涼,特別是這陳管事說要帶她去拜祠堂之後,腳下的雜草都比別處高了些,然而畢竟是辦喜事,四周又能看見不少的紅綢綵帶,放在一起說不出的怪異。
她跟著陳管事的腳步進了祠堂,剛一進去身邊的雁兒就哆嗦了一下。在家裡她犯了錯時也會被去罰跪祠堂,是以雖然看不見全貌,也知道天下間的祠堂樣子也都大差不差。
這會兒天都暗下去了,大約是陳管事點了蠟燭,眼前比剛剛亮了些,她接過雁兒遞來的香,順著陳管事和雁兒的指引拜了下去。想到自小聽過的那些關於永寧侯府的傳言,也算是滿門忠烈,陸婉吟的姿態又比之前尊敬了些。
出了祠堂,陳管事又帶她往正廳去,陸婉吟猜想,這恐怕就是要她見婆母了,立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迎接這場硬戰。然而到了正廳,陸婉吟卻並未看見有什麼人的樣子,她面前只有空空的兩把椅子,再高她就看不到了。
莫不是站在別處?陸婉吟暗自揣測,便只順著陳管事的指引畢恭畢敬地跪了下去,然而就在這時,雁兒抖得更厲害了。
剛剛在皇城內也沒見雁兒抖得這樣厲害,怎麼這老夫人是沒有腿麼,竟將雁兒嚇成這樣。陸婉吟心內暗自揣測,然而半晌又不見有人訓話,似乎是真的沒有人,更讓陸婉吟覺得奇怪。
大約是見她已經拜完,陳管事便示意雁兒扶她出來,一邊帶著她往外走,一邊同她道歉:“侯爺不在只好也就一切從簡,實在委屈夫人了。”
“不敢當,陳伯客氣了,往後都是一家人,還請陳伯多多照料。”她說著便捏了捏雁兒的手,想來雁兒雖然害怕,仍然盡職盡責。沒等兩分鐘,那個和善的聲音再次響起,比方才甚至還慈祥了幾分:“夫人好意老奴心領了,只是老奴吃住都在府上,沒有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夫人就不必破費了。”
既然不收,陸婉吟也沒有硬塞的道理,想來是永寧侯府御下甚嚴,不大有人情往來之事,便笑了笑示意雁兒收好。
“這新房是老奴佈置的,只是老奴久不外出,不知道外邊時興什麼擺設,待夫人閒了再行添置吧。等會兒老奴會派人給夫人送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