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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
其實初初聽了這話,姚漪只覺得感動,心裡卻並未當真,然而沒想到陸婉吟言出必行。
那一夜之後兩個人的關係突飛猛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親暱了起來,其肉麻程度看得陸琰一陣陣心裡泛酸,自小到大陸婉吟都是圍著他轉,哪裡想到姚漪一來他便立刻失了寵。
徹夜閒談的後果便是二人險些遲到,上了學堂之後陸婉吟才發現姚漪此人除性情柔弱之外於學業上也有些其他的問題。
美人是真美人,可美人偏科啊。
書院所授的課業中,姚漪除了女紅刺繡之外,其他幾乎是一竅不通,據姚漪本人所說,皆是因自小無人教養的緣故。奈何陸婉吟既然已經答應了要護著她,只好白日裡幫她在先生跟前打掩護,晚上回去幫她補習其他功課。
姚漪實在感動,每每回家定要帶些街上時興的物件給她,譬如胭脂水粉點心擺件等,讓外邊自由的氣息終於刮過了陸家的高牆吹進了陸婉吟的心裡。
少女時代的變化是非常迅速且肉眼可見的,連陸老爺子這樣的老古板都能看見孫女身上發生的顯著變化,女孩子們每日飛揚的裙角讓他的心情都好了許多,是以陸老爺子子掏腰包給孫女做了兩身裙子,然而見陸婉吟試穿之後又發出了深深的嘆息。
裙子是好裙子,女孩也是好女孩,只是恐怕要二十年之後再穿才能覺得合適了。
快樂的日子如水飛逝,就在姚漪的笑容都越發燦爛起來時,十五歲那年的花朝節到了,當時已有不少人將姚陸二女並稱江南雙姝,十分關注最後一次考評的結果。
然而那一年,陸婉吟少考了兩門課。
那年恰逢沈小侯爺出征歸來又經揚州府公幹回朝,大姑娘小媳婦早慕沈小侯爺盛名,各個拎著花籃捏著帕子將街上圍的水洩不通,陸家的馬車堵在誠轍寺外街動彈不得,周圍都是賣東西的人家,等著趁此番熱鬧大賺一筆。
不光是陸婉吟的眼睛看不過來,連素來淡定的陸琰都興奮不已,雖然年年花朝節他都可以藉著送考的名義多饒三天假,然而這樣的熱鬧卻實在是頭一回。
兩街上賣東西的有不少都是和陸婉吟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這些清貧之家的女子迫於生計早早就拋頭露面,揚州府的民風開化,時人也從不以女子做買賣有所異議。但平民人家的女兒越自由,世家的大門就關的越緊,連夾在兩股風其中的陸家都蓋起高牆。
誠轍寺內外皆是繁榮花海,然而無形之中劃分出一道天塹,隔開了兩個世界。誠轍寺內的女子一舉一動被放在固定的模具中精心打磨任人評論,誠轍寺外的女子一舉一動卻自由肆意大膽快樂。
見陸家的車架圍在外圍,已有不少大膽的女孩子過來敲車窗遞東西,帶著笑同她推銷,“姑娘,瞧瞧我們家的東西,這都是手工做的,便宜又好玩……”
陸婉吟手裡摩挲著剛買的竹編繡球,忽然覺得有些羨慕。
多好啊,你們賣貨賺走我的零用錢,我卻要去誠轍寺做個貨物任人挑選。
她掀開車窗簾看著外邊的熱鬧景象,心中突然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立刻轉過去看了看旁邊的陸琰。
陸琰這會兒正收拾著他剛買的大包小裹,開心到嘴都合不攏了,然而正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了陸婉吟興奮的呼叫,
“二哥,我們出去吧……”
陸婉吟眼睜睜看著陸琰的動作呆滯了一秒,然後他剛買的那些寶貝就灑了一地,眼見著陸琰的嘴越張越大,陸婉吟立刻伸手抬了抬他的下巴強迫他合上,搞的陸琰差點咬著舌頭。
然而等遲鈍褪去之後,陸琰心裡也隱隱泛起了前所未有的興奮與刺激感,他不像陸婉吟似的心血來潮,考慮的還要周全一些。進入誠轍寺內其實無需簽到,考生只需報上名字,自有協理者幫忙尋找登記記錄分數,是以就算是缺考,誠轍寺內的人也並不會有所疑問。但最麻煩的是,陸婉吟已考了兩天,分數已然記檔,若是缺考,就少了兩門成績,總評分數就會比別人差出一截。若是被祖父發現,那他倆只怕要雙雙去跪祠堂了。
陸琰將他的顧慮說與陸婉吟,陸婉吟仔細想了想,卻覺得也未必如此,橫豎百花榜上只有排名,又沒有具體分數,只要祖父不刻意打聽是不會知道詳細情況的,更何況百花榜多少摻些水分,比如偏科的姚漪。
姚漪美貌時世所罕見,以至於這種考試她只需去亮個像就基本穩妥了,根本沒有人在意她才學如何琴棋怎樣,再加上她是姚大人的千金,自然也是要給幾分薄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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