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萬句我愛你(第3/4 頁)
“眼熟嗎?”許星野指著池斯一手寫的字跡。
池斯一看到自己的名字,坐起身,從許星野手裡接過了這本發黃的有八百多頁的大部頭。
她把書放在膝蓋上,仔細看著自己當年的手寫字跡。捐贈日期是在2017年5月,接下來是池斯一的名字,接下來是她手寫的字跡,“這曾經是一本禁書。”
池斯一看到自己當年留下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時候我真是年輕得可怕。”池斯一說。
“你寫的這句話反倒是會吸引很多人來讀這本書。”
“當時可能確實是這麼想的,有吸引到你來讀嗎?”
“那當然,誰不想讀禁書?”
池斯一仔細看著自己當年手寫的字。
“你的字就像你。我一見到你,就知道這個字跡的主人是你。”許星野說。
“我的老師說我的字寫得很蠻橫,寫字很用力,你看,特別是寫捺的時候下筆很重,不像是女孩子的字跡。”
“這說明你的手很有力氣,我很喜歡。”許星野牽過池斯一的手,用拇指摸著池斯一的中指。彷彿是在欣賞某件藝術品。
“我沒想到這個流動書架還在。”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文藝女青年或者哲學系的同學,但是在我看到這本書上你留下的這句話時,我對你的想象變成了一個精明的商人。”
“有讓你失望嗎?”
“沒有。我對你的想象從來沒有附加任何價值判斷。”
“你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流動書架嗎?”
許星野搖搖頭。
“現在流動書架的位置還是在連線兩個校區的馬路邊上對嗎?”
“是的。”
“那個位置原來是個報刊亭,流動書架就是那個報刊亭改的。”
“這我就沒聽說過了。”
“好多年了,是我在山北讀書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在我讀書的時候,報刊亭一直坐著一個戴著老花鏡天天看書的奶奶,他們說她是從學校退休的圖書管理員。這個報刊亭一開始是她老伴的。
後來我每天路過報刊亭,都跟老奶奶打招呼。我們就逐漸熟悉了起來,她跟我說了很多她年輕的故事。她說在那個年代,她和她老伴的社會身份是很懸殊的,但是因為都喜歡俄羅斯文學,很是聊得來。”
她的家人都反對他們在一起,她父親跟她說,如果喜歡俄羅斯文學,就找一個文學院的教授。但她說她老伴的水平比文學院的教授還高,硬是結了婚。生了三個兒子,三個兒子都遠在美國。
在我畢業那年的冬天,老奶奶在路上滑倒,摔斷了胯骨,臥病在床,已經沒法出門。報刊亭本來就是學校特別照顧才開設的,老奶奶無力經營,學校打算撤掉報刊亭。
然後我不忍心讓他們的故事就這樣消失,寫了個專案書,發起了圖書漂流活動,把原來的報刊亭改成了一個小房子,房子裡擺了兩排書架,大家可以把書放進漂流書屋裡,實名捐贈,但是不實名借閱,看完以後自覺歸還。這就是流動書架的故事。”
池斯一講完這個故事,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池斯一在回憶當年的種種,許星野沉浸在這個從沒聽過的關於守護的故事裡。
“做成實名捐贈是為了提示大家不要把書據為己有嗎?”許星野問。
“算是吧,也是為了防止遺失,讓大家知道在別的地方發現了這本書,要帶去流動書架。”
“你當年是給這個書架留了十二本書嗎?”
池斯一眯起眼笑著,“看來這個機制並不是完全有效。”
“現在只有十二本了,不過,你留給流動書架的每本書我都看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名字,是在《鱷魚手記》,你還記得嗎?”
“記得,是邱妙津的書。”
“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是讀你放進流動書架裡的這本書,讓我知道了女孩子可以喜歡女孩子。然後我就在想象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當時覺得你一定是個披頭散髮的文藝女青年。然後我就去流動書架翻,我翻到了十二本寫了你名字的書。然後陸陸續續把它們都讀完了。”
池斯一靜靜地聽著,手指摩挲著發黃的書頁。
“你知道嗎?雖然我們才認識五天,但是你的名字在我的世界裡,已經住了整整四年了。斯一,你是我大腦的入侵者,如果不是為了走進你的世界,恐怕我根本不會去看這些書。”
現在,池斯一不光入侵了她的大腦,也入侵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