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內心之爭(第1/2 頁)

白起自覺醒之域中沉思回神之時，眼前的景象已然變化。

天地無垠，無風無聲，猶如陷入洪荒寂靜，然而他的心底卻驟然生出無數纏繞不解的困惑。

一時間，這種困惑竟如藤蔓般一寸寸攀上他的心頭，將他拉進一片愁苦的內境。

他的四周幻影叢生，隱約可辨身披鎧甲的步兵在呻喚號角，旌旗獵獵，連天烽火搖曳於其間，更似過往戰場的重現。

恍惚間，他的意識浮游於戰場之上，耳邊聽到震耳欲聾的戰鼓聲，殺喊聲、廝殺聲不絕於耳，彷彿要拉他重返那經年的戰爭。

那些年與他並肩作戰的將士們逐一浮現於其前，戰友們曾在談笑風生間構築出一片短暫的安寧，如今皆已化作深淵中的亡魂，張開無力的手，向他請託些什麼，又彷彿懷有幽怨的指責。

面目模糊，卻喊著他最熟悉的名字：

“白起！”

一聲聲呼喚如利箭般射入他的腦海，讓他心神震顫、魂魄分裂。

曾經任何一場戰鬥的開始和結束，割捨了多少友誼與人命，讓他在此刻深陷自責，不得脫身。

敵我交錯間的厲聲，兵器相擊的鏗鏘，紛爭不止的風雪，驟然而至，俱化作揪心的繃裂。

他不自主地向後退去，腳步沉重無比，每一步都艱如蠻獄。

白起用力搖頭，希望能從這幻影怪象中擺脫。

卻見前方，一個人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眼前，那是他昔日的老對手，也是他心中最大的陰影。

李斯，衣袍飄然，手執長扇，微微一笑，如魔魅般望著他，意味深長。

“白起，你所謂的榮譽和榮耀，不過是這無盡幻影中的虛妄。”

李斯面容含笑，眼神中卻透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深邃，“你所堅守的一切，從來都是一場笑話。”

其言如刀，切入他的意識深處，每一字每一句都刺骨錐心，直逼他內心深處埋藏的執念。

白起雖心志堅定，卻也抓狂若失，一時竟難以面對那深藏對錯的糾葛。

而在另一片開闊地，那原本神色自若的韓馥，此時也陷入自己世界的幻境之內。

她被無盡的戰鬥回憶所包圍，所有過往的逐幀閃現，失敗與勝利交替在她眼前。

她能感受到每一次弓箭出手的力量，也能聽聞每一次冷風掠過的低嘯。

在韓馥的面前，她自身所經歷的每一場決策皆成為考驗她內心勇氣的試煉。

每一支箭都如奉臨戰神意，累積在她心頭，成一股環環緊扣的巨大的鏈條，讓她喘不過氣來，不停質問著她為何而戰？

心底的答案究竟為何？

她不斷射出一箭又一箭，敵人卻始終無法被徹底擊退，彷彿幻影般在戰場反覆出現。

她的雙手已然疲憊不堪，承受著心底反覆湧動的詰問：“你追求的意義何在？”

“為何戰鬥？為何歇止皆未嘗勝利之喜？”她仰望天際，青天白日下竟空無所有，悠遠而冷漠，無情又強大，那些未盡的追尋在心中成為無解之問，化作心靈深處的刺，令她默默承受。

與此同時，在幻景的交織下，李斯再度悄然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間。

那模樣，猶如鬼魅，伴隨著無盡的力量侵擾著他們，他的聲音輕柔而有力，在每一個揮之不去的困惑中橫亙，撩撥心中的動盪。

“你們所謂的敵友，那些曾經的戰鬥和流血，不過是一場虛幻。

你們是否能堅守自己的信仰，到底又有沒有信仰？”

李斯的聲音在那幻影間迴盪，似是帶來無盡的誘惑與嘲諷，試圖以一種神秘的立場令他們動搖。

白起心頭震撼，那充斥耳畔的戰鼓之聲漸漸遠去，逐漸僅餘下李斯言語的迴響。

他心中如墮深淵，難以自拔。他必須找到自己的立場，才能夠重拾心靈的力量。

而在另一邊，韓馥再度拉滿弓弦，那強勁的覺意與李斯的讒言對峙，心中再次發出一聲不屈的吶喊：“我為何而戰？

我戰鬥是為了保護摯愛之人，為了守護我認為值得的一切！”

她的心神驀然一震，在她面前，那不斷復現的敵影終於被射穿，白日之光破雲而出，所有紛爭終被和諧所替代，正直地直視著那些曾束縛她的幻影，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靈正迴歸本來。

冥冥中，一切忽然又恢復寧靜，幻夢般的迷離逐漸清晰，韓馥也逐步走出那些幻惑困擾。

她再度找回了自我，在這覺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