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第1/3 頁)
就外在表現而言,路蘭和蜃樓一樣,都是徹頭徹尾的混賬東西。不過若要劃分等級,路蘭的變態程度反而比蜃樓要更輕一些——至少,他並不以他人的痛苦取樂。
折磨只是路蘭達成目的的手段。大多數情況下,他不會親自動手,而是讓手下的男傭代勞。達木蘭宮所謂的“禁閉室”,便是他們動用私刑的場所。
要知道希恩的宮殿中沒有女人,而在這成群的、被壓迫的男人之中,積攢的怨恨和痛苦是決不可能憑空消散的。
強者壓迫弱者,弱者則拔刀向更弱者。
比起路蘭自己,那些長久受他欺壓的男傭,更擅長幫他“教訓”不聽話的人。
在季諾被關進禁閉室後,儘管花園內忙碌不堪,卻依舊有兩個男傭默契地留了下來。
禁閉室的牆上掛著五花八門的刑具。這兩人一邊嘰嘰喳喳地討論,一邊興奮地逐個挑選比劃。似乎接下來要發生的並非他們單方面的施暴,而是什麼輕鬆休閒的娛樂活動……
蜃樓暗中跟了他們一路,現在實在是無法繼續容忍下去了。
他解除魔法從陰影中現身,拿著花園裡順來的園藝剪刀,給這倆人的後腦勺各來了一下。
“邦”、“邦”兩聲,兩個男僕先後倒在地上暈了過去。而季諾此刻被束縛在椅子上,安靜地看著這位訪客,表情並不詫異。
嚴格地說,這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發生在半小時前。那個時候,達木蘭宮的僕人都在為暴雨後的花園忙得不可開交。除了季諾,沒有人注意到有位未經允許的訪客出現在花園的角落——還披著一件幾乎融入花叢的暗綠色斗篷。
明明沒有任何交流,季諾卻心照不宣地收回視線,沒有向執事路蘭揭發他。
他有一種奇怪的預感,總覺得會和那個披著斗篷的男人再見一面。只是沒想到第二次見面會來得這麼快,還是在這裡,“禁閉室”……這個令人沮喪的地方。
蜃樓沒有說話,只是放下斗篷,嫌惡地用腳將兩個失去意識的男僕踢到一邊。
他現在的心情有點古怪。
目睹路蘭那樣跋扈的行徑,他能料想到這是希恩長期縱容的結果。這樣看來,被困在達木蘭宮的季諾,處境並沒有比希婭好上多少。
可是,這反而提醒了“鍾靈”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實——
蜃樓對希婭做的惡事只多不少。
等到希婭恢復意識,怎麼可能願意繼續遵從“蜃樓”的想法奪嫡,怎麼會接受他以蜃樓的身份提供的幫助?
她到底該怎麼完成這所謂的任務?
鍾靈不喜歡這個世界,她只想趕快回去。一個人住院也好,在這裡多待一刻都是煎熬。
尤其這間所謂的“禁閉室”……
在遊戲中只是蒼白的文字,看了最多罵一句“噁心”,現在卻被立體地展現在她眼前了。
她能看見牆上的血漬、生鏽的儀器上的種種劃痕,能聞到空氣中漂浮的潮溼腐朽的味道。這種身臨其境的體驗,已經讓鍾靈完全沒辦法催眠自己、置身事外了。她現在只能強迫自己不去思考這些痕跡的成因,再連做幾次深呼吸,穩定住自己的情緒。
季諾大約是覺察到什麼,關心地對他說:“你還好嗎?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快走吧,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要不要這麼善良啊……蜃樓無聲地嘆。他蹲下身去,目光與季諾平視,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要跟我走嗎?”
季諾睜大眼睛,臉上第一次出現驚訝的情緒:“你是來帶我走的?”
他的視線落在蜃樓身後鼓鼓囊囊的絨布包裡,有一些植物的葉片露了出來。那是非常名貴的東西,從前是給重傷初愈的戰士滋補的草藥,現在則因為外形美觀,成了彰顯主人地位的觀賞植物。
這種草藥,達木蘭宮的花園裡種了很多。因為雨篷展開得即時,它們並沒有被暴雨影響,依然保持著完美的狀態。
如果拿去賣錢,一百克就能換到一枚金幣。他包裹裡的這些,大約有五枚金幣的樣子,已經是普通人五年也賺不到的財富了。
季諾想了想,認為自己並不和這些藥草一樣,擁有能被這位神秘訪客帶走的價值。
蜃樓察覺他的視線,心虛地將絨布包往後收了收。他正要張口解釋,忽然想起什麼,停頓了一下,說道:“有個忙只有你能幫我。當然,不會讓你白乾的。作為報酬,我能還你自由身,還有……”
他站起身,走到門邊,將手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