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臭氣熏天的,忌能旺財(上)(第1/2 頁)
宋樂的農用車“吱”——的一聲,停在貂場大門外。他剛下車,張站長騎著摩托車從另外一個方向駛過來,停穩車後,他摘下頭盔掛在右側車把上,提起掛在左側車把上的手提包,向宋樂走來。
張站長個子不高,微胖而白晰的臉,嘴唇上方一抹黑色的鬍子特別醒目。短髮,略微卷曲。
張站長焦急而關切地問:“小宋,怎麼回事?我剛回去,又接到你的電話,就急忙趕回來了。”
宋樂說:“我剛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爹還在醫院躺著呢。”說著,向身後一指於玖玫,“是她硬把我拖回來的,說貂死得不少。”
張站長停好車,顧不得歇口氣,說;“走,先看看情況。”
三人快步向裡走去。
貂場佔地五畝,四周都套起了圍牆。最北側是一排12間紅瓦房,瓦房東側有一座小型冷庫,瓦房前被硬化成一片長條形的水泥地面。水泥地面前是個小花園,裡面種滿了各色的月季、玫瑰等。小花園南面是四排南北走向的貂舍。
每個貂籠裡都有一兩隻死貂,有的貂偏著頭,眼睛黯淡無光,趴在貂籠裡一動不動。張站長蹲在貂籠前仔細地觀察病貂及喂料用的碗。
於玖玫見狀,還是忍不住小聲地抽泣起來:“死的貂早就分窩了,都快長成身子了,再有幾個月就能賣了,嗚嗚——”
宋樂不停地嘆氣:“不死的話,貂皮能賣三萬多塊錢,死貂皮就不值錢了。”
張站長臉上滿是疑惑:“什麼時候死的?”
於玫玫想了想說:“大概,有一個小時了吧。宋樂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怎麼就……突然就死了呢?”
此時,張站長臉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拿出一隻死貂,蹲在地上仔細地觀察毛皮,然後扒開貂的眼皮仔細地看,又用一把鑷子撬開貂嘴,撥拉著舌頭仔細看了半天。宋樂和於玖玫也湊上前看。看了一會兒,他蹲在地上略微遲疑了一會兒,又轉身,挪到貂籠下面,用鑷子夾起一塊貂糞,放在眼前端詳了一會兒,然後放到鼻子前仔細地聞了好一會兒。
張站長蹲在地上,抬起頭看著宋樂說:“死貂的食碗裡沒有剩食,而且從糞便的顏色看,不是腸道感染引起的死亡。從嘴裡的泡沫和糞便的味道判斷,可能是食物中毒引起的死亡,你今天早晨給貂餵了什麼?”
宋樂想了想說:“和以前一樣,吃的豬肝、小雜魚拌玉米麵。”
“料都新鮮嗎?”
“都是從冷庫裡拿的,豬肝和雞肝化凍後,烀熟了拌到料裡。”
“誰烀的?”
“老劉,貂場裡拌料的就老劉自己,所有的貂食都是他一手拌的。”
張站長站起身來,往拌料間走去。
拌料間裡熱氣騰騰,老劉趴在鍋上用鏟子翻鍋裡烀的豬肝和雞肝。老劉五十多歲,小個子,平頭,頭髮有些花白,圓胖的臉上掛著汗水。
張站長一進門,便到處嗅著,然後看看鍋裡,又看著老劉,問:“老劉,屋裡什麼味道?”
老劉抽動了幾下鼻子,仔細聞了聞:“什麼味道?豬肝味和雞肝味唄,還能有什麼味道?”
張站長又到處仔細嗅了嗅:“不對,有股糊味。”
老劉說:“對,早晨烀豬肝烀糊了,我沒捨得丟,拌進料裡了。”
張站長瞪大眼睛,看著老劉說:“什麼?豬肝真烀糊了?”
老劉面對張站長質疑的眼神,鄭重地回答:“對呀,好好的豬肝,就是糊了點兒,你捨得扔?”
張站長一怔,表情僵硬起來,回頭看看宋樂和於玖玫,又看看老劉,埋怨道:“你好糊塗呀,老劉!貂就是吃了糊豬肝才中毒死的!”
老劉更加不解,眯起眼睛:“啥?糊豬肝?”
張站長肯定地說:“對,貂吃了糊豬肝引起食物中毒,很快就死了,這種情況有過先例。”
又把目光轉向宋樂和於玖玫:“我不是告訴你們要注意貂的飲食嗎,還告訴你們上網仔細瞭解一下拌貂食的各種不同方法嗎?”
宋樂不好意思地說:“我家沒有電腦,原來想今天就去買,想不到我爹出了事兒,給耽誤了。”
張站長批評道:“我看哪,你爹不出事也得耽誤。家裡沒電腦,不會打電話問問我嗎,就是問一下別的養殖戶,也不至於呀!年輕人,資訊不靈是要誤大事的!”
聽了張站長的話,宋樂和於玖玫互相看了看對方,臉上佈滿了愁雲,什麼話也沒說,又把目光轉向貂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