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1/2 頁)

</dt>

&esp;&esp;祭樂起，臺下的文武百官分列左右兩相對稱，也依樣跪拜如儀。

&esp;&esp;大昭建國之初，中原也曾出現連年大旱，那時天下初定，民不聊生。史書記載，太祖曾祭天求雨，在烈日下跪了整整一日，終於感動了上天，降下甘霖。

&esp;&esp;眼下這太陽是越發強烈，讓皇帝跪一日是萬萬不能的，正午已經過，太常卿宣告祈雨儀式完畢，兩側朝臣分列成單行，從中間讓出條道來。

&esp;&esp;楚荊隨著官員隊伍躬身往後退，不留神一腳踩到了身後那人。

&esp;&esp;那人只是扶穩了他的背，輕聲道了句:“楚寺卿，你踩著我了。”

&esp;&esp;“陛下此次遠道而來，舟車勞頓，臣準備倉促，不知皇上和眾大臣住得可還適應？”李鋰坐在臺下右列道。

&esp;&esp;李錫道：“唐王向來安排妥當，不過此次朕是因旱災一事為民祈福，不宜鋪張，低調行事便好。”

&esp;&esp;李鋰似乎是對低調二字理解有誤，祭天完成後的宴席上，楚荊看著桌案上琳琅滿目的菜餚，心中生出一絲荒誕之感。

&esp;&esp;李錫面南而坐，群臣按品階列席，楚荊不喜交際，默默找個了近門的角落位置。旁桌一把年紀的胡參政祭天大典站了小半日，早已體力不支，宴席中途便離開了，楚荊獨自一人，倒也落得清靜。

&esp;&esp;桌前的葡萄被摘走一顆，楚荊看向身旁，竟是消失了好幾日的陸隨。

&esp;&esp;祈雨大典諸事繁忙，又是在藩王屬地，周邊佈防需慎之又慎，陸隨好幾日都在為此事作安排。

&esp;&esp;楚荊上午踩了他一腳，回頭卻沒見著人，現在又突然出現，也不知道他是何時又從何處進來的。

&esp;&esp;“你的位置在最前面。”楚荊好心給他指了個方向。

&esp;&esp;陸隨故作嫌棄道：“對著溫啟國那老頭，如此珍饈豈不浪費？”

&esp;&esp;楚荊幾不可聞地笑了下，陸隨正對著的並不是溫啟國，而是坐在大殿側前方正與皇帝談笑的的唐王李鋰。

&esp;&esp;都道自古皇家親情淡薄，但天下人皆知皇帝與唐王雖為異母，但兄弟間情意深重非常。

&esp;&esp;先帝李勉，人不似其名，做皇帝這些年跟勤勉是半點不沾邊。李勉後宮妃嬪數量可稱大昭之最，皇帝當了三十多載，卻只留下三個皇子。

&esp;&esp;李鋰是先皇的嫡長子，為人淡泊灑脫，才華橫溢，七歲能作詩賦。先皇后在他弱冠之年病逝後，李錫被封為太子，卻又在二十歲被廢離京，同年被封為唐王，到封底兗州就藩。

&esp;&esp;先帝膝下子女不多，次子李錫便就是當朝皇帝，比李鋰小了五歲，自小被先皇后帶大，同唐王算是一同長大的。因生母早亡，又不被皇帝所喜愛，李錫自小在宮中受盡白眼嘲笑，少年老成，養成了陰鬱沉悶的性子，與唐王的性子是截然不同。

&esp;&esp;三皇子李程為貴妃王氏所出，長相與王貴妃相似，容貌姣好，聰穎開朗。先帝老年得子，對三皇子異常寵愛，只可惜李程自小體弱，是個小藥罐子。

&esp;&esp;八年前的初春，李程貪玩，趁宮裡人睡著了故意溜出寢宮，去後花園逗皇帝新得的鸚鵡，誰知夜晚漆黑，他一腳踩空不小心掉進湖中，直到第二日發現失蹤了，宮人才慌忙去尋。

&esp;&esp;可惜李程早已溺死，年僅十歲就不幸夭折。

&esp;&esp;李程夭折後，王氏傷心欲絕，先帝震怒，處死了三皇子身邊的三十多個宮人，自此身體也一落千丈，常疾病纏身。

&esp;&esp;雖然李錫和李鋰都是皇后所撫養，但李程卻更愛粘著當時的太子。那時楚荊剛入翰林院，三皇子還只是個半大孩童，卻常常捧著四書五經搖搖晃晃地跟在他身後喊他小夫子，確實惹人喜歡。楚荊曾唏噓道，若能平安長大，李程必定是個棟樑之才。

&esp;&esp;陸隨想起當日楚荊與唐王似乎十分熟稔，倒想起了這件事來。

&esp;&esp;他百無聊賴地託著腮，問道：“李程怎麼會無故落水？既然體弱多病，宮人更應該多注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