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1/2 頁)

</dt>

&esp;&esp;“好疼。”

&esp;&esp;陸隨把他抱坐起來，自己給楚荊當了坐墊，才後悔自己生的那頓氣來。

&esp;&esp;又是墜崖又是落水，他早知楚荊這身體定是會生病的。

&esp;&esp;陸隨握著他冰涼的手，小聲道：“哪裡疼？”

&esp;&esp;後背終於不是冷硬的石壁，楚荊稍稍好受了些，語氣裡難得的軟了下來。

&esp;&esp;“全身都疼。”楚荊瑟縮著往陸隨懷裡鑽。

&esp;&esp;陸隨輕撫他的後背，如哄小孩一般，道：“乖，很快就不疼了。”

&esp;&esp;楚荊嗯了一聲，轉而陷入了又一個夢中。

&esp;&esp;“別……殺我”

&esp;&esp;“別殺我！”

&esp;&esp;滿院都是屍體，被活活餓死的，被打死的，地上都是他最熟悉不過的人。

&esp;&esp;被扔在亂葬崗上的人死不瞑目，有人被一劍貫穿，胸前的血濺了他一身，卻還在喊他快逃。

&esp;&esp;一路上都是追兵，好累，我跑不動了。十三年前——他已經在這暗道躲了兩晝夜。

&esp;&esp;暗道內一片死寂，外面一點細微的聲響都能讓他擔驚受怕。

&esp;&esp;不知道追兵離開了沒有，兩日來總能聽見斷斷續續的腳步聲，有時是馬蹄聲踏過，有時是甲兵去而又返，孩童的哭聲連綿不絕。

&esp;&esp;缺水缺糧，從山坡上滾下來又摔傷了腿，他如今是動彈不得，想逃跑也無處可去了。

&esp;&esp;他靠著牆坐在地上，冰冷的牆面滲入森森寒意，他連蜷縮著取暖的力氣也沒有。

&esp;&esp;是餓死還是凍死呢？

&esp;&esp;眼皮很沉，可是他不敢睡去，手臂上都是滲著血的咬痕，他只能靠這種方法迫使自己清醒著。

&esp;&esp;漆黑的暗道突然透進來一束光，緊接著是暗門挪動的聲音，冷風灌入，那道光線越開越大，幾乎照亮了整條地道。

&esp;&esp;他心跳得厲害，身上什麼武器也沒有，身體已經不自覺的顫抖，只能眼睜睜地盯著入口看。踢嗒踢嗒——一聲又一聲，那腳步聲猶如催命的鐘，是黑白無常來向他索命。

&esp;&esp;他趴在地上，想要爬到陰影中把自己藏起來，絲毫不知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已經暴露了一切。來人頓了下，然後放緩了腳步繼續向前。

&esp;&esp;失去意識前，他看到了一把帶血的長刀和士兵的甲冑。

&esp;&esp;他只覺得渾身都在發燙，渾身沒有一處不是疼的，四肢連動一動的力氣也沒有，他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周圍皆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esp;&esp;我這是……死了麼？

&esp;&esp;這是他的第一個念頭，隨後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從身邊靠近他。

&esp;&esp;“你醒了？”

&esp;&esp;他不敢出聲，聽對方聲音，似乎也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esp;&esp;“你別怕，這個地道很安全。敵軍已經走遠了，援軍馬上就到。”陸隨取出半個餅掰成了兩半，“給你。”

&esp;&esp;他早已餓到極點，兩口就把硬得硌牙的餅吃完了，想開口道謝時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出不了聲。

&esp;&esp;連著兩日滴水未進，他的嘴唇已經乾裂，嗓子彷彿被沙礫刮過，只有血液從乾裂的面板滲出。

&esp;&esp;陸隨聽他半天只發出微弱的氣聲，驚訝道：“你不會說話？”

&esp;&esp;“……”

&esp;&esp;陸隨很快又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esp;&esp;還把剩下的餅又塞給了他。

&esp;&esp;他搖搖頭還了回去，隨即意識到陸隨看不見他的動作，便朝著聲音摸索著，找到了陸隨的手。

&esp;&esp;他在手心寫下一字。謝。

&esp;&esp;陸隨雙手都是練騎射磨出的厚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