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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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昏暗的燭光照著兩人，陸隨認真盯他的臉，越靠越近，把人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esp;&esp;“怎麼了？”楚荊在陸隨的逼近下越發向後靠，直到抵在了床頭退無可退。

&esp;&esp;陸隨伸出手，撩開楚荊的額角碎髮看，“沒有滲血了。”

&esp;&esp;楚荊側過臉，心虛地避開他的手，“說起來，你怎麼知道我在藥廬裡遇襲的？”

&esp;&esp;陸隨咳了一聲，眼神閃躲，避重就輕地說：“我本想去找你賠禮道歉，聽說你在藥廬便跟著去了。”

&esp;&esp;“聽誰說的？”楚荊不依不饒問道，滿臉寫著你最好給我說實話。

&esp;&esp;“路上剛好碰到連城，是他告訴我的。”

&esp;&esp;陸隨在大理寺找不到人，回府以後連城就遞了張楚荊近幾日的行蹤記錄，這才讓他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找到楚荊。

&esp;&esp;說來連城陰差陽錯立了次功，若不是沈邈要他跟蹤楚荊，也許楚荊這次真的會喪命。

&esp;&esp;楚荊不解:“連城是你的副官，為何他會知道我在那間藥廬？”

&esp;&esp;“長安也就這麼大點地方，將軍府養這麼多人，恰巧碰見你而已。”

&esp;&esp;“你派人跟蹤我。”楚荊一下戳穿他。

&esp;&esp;陸隨從來都瞞不過他，索性承認了，挑眉道：“你不也找人查我了。”

&esp;&esp;楚荊順著他的眼神，看到床邊的木凳上整齊地擺放著他日常攜帶的零錢、藥丸、令牌、還有一封拆開的信。

&esp;&esp;皇上雖沒有明說，但他的態度擺明了不讓大理寺繼續追查陸隨。大理寺的人用不了，楚荊才去找張笠澤讓他幫忙查陸隨回長安後的行蹤。

&esp;&esp;“信上寫得挺詳細。”陸隨評價一番，“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還是要說一句，韓琰的死與我無關。”

&esp;&esp;楚荊點頭：“我有自己的判斷。”

&esp;&esp;陸隨緊接著解釋道：“你不介意你暗中調查甚至懷疑我，只是必須提醒你，倘若兇手不是我，你的處境只會更危險。朝廷的人都盯著投毒案，敵在暗你在明，說不定有人還會對你下手。”

&esp;&esp;楚荊明白他的好意，勸道：“可案子還沒破，你總得讓我回去。”

&esp;&esp;陸隨點點頭，什麼也沒說便出門了。楚荊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回來，自己這副樣子也去不了別處，這一等便又睡了過去。

&esp;&esp;臥房內，楚荊一臉崩潰地看著人進進出出，新的書案就安置在離床幾步遠的地方，於子和與陸隨扯皮半日無果，又回去抱著一捧卷宗站在楚荊房前等人出來。

&esp;&esp;楚荊用陸隨臨時給他找來的柺杖，一蹦一跳地走出門，終於看見了於子和。

&esp;&esp;“寺卿，您沒事吧？”於子和手上都是書卷，一時騰不出手來扶他。

&esp;&esp;楚荊沒在意，問：“無事，案子有何進展？”

&esp;&esp;人多口雜，楚荊示意房裡的人全都出去，一瘸一拐坐回床邊一一檢視。

&esp;&esp;“那個賣藥老人果然有所隱瞞，”於子和遞上一本老舊的賬簿。

&esp;&esp;舊賬簿與上交的賬簿內容截然不同。

&esp;&esp;四月初十，烏啟 砒霜四兩四月十五，鍾燕 鶴頂紅二兩四月廿二，韓琰 熟川烏二兩，生川烏三兩……

&esp;&esp;原賬簿上沒寫的人名，這一本里寫得清清楚楚，上面的不少人楚荊都略有耳聞，有的離奇暴斃，有的仍在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

&esp;&esp;而後面那一欄，韓琰購入熟川烏二兩，生川烏三兩，恰恰是原賬簿上隱去的。

&esp;&esp;於子和帶人把藥廬裡裡外外仔細搜尋一遍，唯一的發現就是這本藏在空藥罈子裡的破舊賬簿，封皮已經泛黃變薄，四角破損。看得出來賬簿被修補過數次，前面的幾十頁已經被撕去，到後來紙張不夠，又添了新的，因此後面的紙張比前面的更白更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