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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謝嗣音忍不住閉了閉眼,閆大夫在府裡這麼多年,如今行事越發求穩不求好了。
思及此,謝嗣音的聲音穿過水霧送入外間道:“今天的藥讓閆大夫不必送了。”
青無一直候在屏風後面,聞言頓了一下道:“好。”
又泡了一會兒,謝嗣音才從浴桶中起身,落座到梳妝鏡前面:“梳妝吧,今天簡單一些。”
女人換了一身白色中衣,削肩細腰,延頸秀項,行動間是綠柳扶風,風流嫋娜。
青無迎了上去,自家主子長得美,便是妝容再簡單也是整個汴京城最美的女子。尤其一雙柳眉細細,鳳目泠泠。睇人時,如春江水冰消雪融,碧波盪漾。
狻猊香爐裡的安神香換了零陵香,嫋嫋暖香如煙似霧一般在室內繚繞擴散。
謝嗣音心思不屬,微闔著眼睛醒神。
屋子裡七八個小丫鬟忙忙碌碌,拂塵、插花、薰香,行動間沒有一點兒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有丫鬟拂簾進來道:“郡主,陸世子派人送了些東西過來,您瞧瞧嗎?還是照樣入庫?”
英國公世子,陸煦之,字澄朝。
也是她的未婚夫。
生有玉山之美,溫和端方,堪稱汴京城裡無數貴女床頭的白月光。
不過很早之前,兩家就心照不宣地定下了婚事。上個月因著她始終纏綿病榻,才匆匆訂下了日期,準備沖喜迎親。
謝嗣音眼也沒睜,低低道:“入庫吧。”
青無梳髮的手一頓,望著鏡中女人小心道:“郡主已經許久不見陸世子了,從大興恩寺回來之後,不妨去見見陸世子?”
謝嗣音無可無不可的低應了一聲,青無也瞧不出自家郡主是個什麼心思,一語既畢,也不再多話了。
等收拾妥當之後,謝嗣音便帶著一眾人出了門。
一連三日,春雨綿綿,將街頭的新柳都染了一層深綠,彰顯出一份王朝正值壯年的生氣。
汴京城作為大雍王朝的重要商阜,御街寬兩百步,路兩邊是御廊,各色商鋪鱗次櫛比的排列著。像時新花果、魚蝦鱉蟹、金玉珍玩等盡在其中,路人往來憧憧,一派繁榮景象。
突然,馬車猛地一停,謝嗣音身子朝前一晃,險些沒有穩住。
外頭馬伕的聲音傳來:“放肆,你是哪裡來的渾小子,連宣王府的車架都敢衝撞?!”
那個渾小子頓了頓,清澈乾淨的聲音透過馬車厚厚的簾子傳入耳際:“不敢。”
謝嗣音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這個聲音......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這個聲音,她便是死了也不會忘。
她唰地一聲掀開簾子,抬頭看過去,只見路中央站著一個頭戴黑色冪籬的少年,一身靛青色窄袖袍衫,衣長至膝下三寸;腰繫紅色蹀躞帶,下面垂著銀色流蘇;足上蹬了一雙烏皮六合靴,靴子上沿繡了一圈不明形狀的花草樣式,兩側則分別垂著兩條銀鏈子,行動間叮噹作響。
左手套著七八厘米寬的銀質護腕,右手腕則掛著一個殷紅色鐲子,手裡握著一把橫笛。
看見謝嗣音出來,少年將橫笛在指間旋轉了兩圈,語氣頗有些意味不明道:“打擾雲安郡主了。”
第2章
籤文
“站住!”少年說完話似乎就要走,謝嗣音厲聲攔道。
謝嗣音一身月白色金縷蹙繡曳地裙,外罩了一件水田青緞鑲邊披風;頭上梳了個百花分肖髻,繞了個金絲八寶攢珠釵,腕上纏了對赤金纏絲手鐲,除此之外,再無裝飾。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裝飾,顯得人越加如春花照水,鮮豔嫵媚。
少年那雙烏黑漂亮的眸子裡多了些許陰翳,隔著黑色幕籬貪婪一般的擢取謝嗣音的氣息,就像一頭剛剛被放出囚籠的兇獸。但是少年的聲音卻始終乾淨好聽,甚至浸滿了笑意:“郡主要做什麼?”
謝嗣音幾乎停止了呼吸,捏著車板的指節用力到泛白,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然:“摘下你的冪籬。”
少年把玩著手中橫笛,輕笑一聲:“為何?”
青無也跟著一愣,扯了扯謝嗣音的衣袖,低聲道:“郡主?”
謝嗣音沒有理會她,只是又朝著少年重複了一遍:“摘下來。”
少年似乎落寞的嘆了口氣,慢慢道:“在下貌醜,實在難以見人。”
這慢條斯理的惡劣語氣,更讓她想到了夢裡那個人。謝嗣音深吸一口氣,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