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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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敲門聲一聲接著一聲。鬱白深深撥出一口氣，從紛亂如麻的思緒中抽出身來去開門。

&esp;&esp;“趙鈞？”他懵然看著這位不速之客，如同看到一個癱瘓病人推開輪椅健步如飛，“你……你怎麼來了？”

&esp;&esp;今日離去的匆忙，他竟然沒注意到趙鈞竟然能下地走路了。他正要開口，卻見趙鈞撇撇嘴，不太高興的樣子：“你不去找我，只好我來找你了。”

&esp;&esp;背後黃昏暮色，山林起伏，綿延起一片沒入黑夜的金光點點，而屋內已經點起了燈。

&esp;&esp;微暗的燭光下，趙鈞抵著門框，濃黑的眼睛不聲不響地注視著他，有若夜裡氤氳著水氣的湖面。月光落在那水面上，平鋪一層紗般的朦朧柔情。恰微風拂過，燭光撲簌簌落進他眸中，便如星子穿越銀河遊入湖水，輕蕩起淺淺的波紋。

&esp;&esp;那不是一寸秋波，千斛明珠未覺多，而是月下風裡，煙波湖面落星子。

&esp;&esp;鬱白無端想起了少年時候養過的烏金。

&esp;&esp;那是一隻性子很野的獵犬，素愛和附近的野貓野狗爭勇鬥狠，只偶爾在他視線中出沒。有一次雨夜，它不知是和誰打架傷到了腿，破天荒在家門前停住了腳步。待到鬱白舉著燈去給他開門時，它已經被雨水淋透了，縮在屋簷角落下舔著凌亂的毛髮。

&esp;&esp;它在明滅的燭火間抬起一雙氤氳著水氣的黑眼睛，在鬱白伸手摸他時第一次沒有逃避。

&esp;&esp;鬱白微微垂下眼眸：“進來吧。”

&esp;&esp;。

&esp;&esp;燭臺上的燭火靜靜燃著，白色的蠟滴在火苗旁聚滿，然後沿著舊有的紋路緩緩滑落。鬱白手邊放著一冊書卷，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esp;&esp;才下過雨，夏夜清亮而通透，如同案邊插著荷花的琉璃花樽。

&esp;&esp;……如此良夜。

&esp;&esp;鬱白定了定神：“你來有什麼事嗎？”

&esp;&esp;“沒什麼。”趙鈞一步步朝他走去，“只是想你了。”

&esp;&esp;千金諾在他的血脈裡跳動，他來見讓他許下生死一諾的心儀之人。

&esp;&esp;隔著一整張方方正正的梨花木桌，他突然湊近，燭火在他眸中跳躍更盛：“阿白，你想我了嗎？”

&esp;&esp;。

&esp;&esp;後山的楓樹林中，落霞沉下，餘下的便是夜幕。花漸明抵著他的師父，聲線喑啞：“師父，你想我了嗎？”

&esp;&esp;背後是堅硬粗糙的樹幹。容寸心微微仰頭，食指抬起徒弟的下頜，端詳了片刻：“你覺得呢？”

&esp;&esp;——百年不見，這張面孔一如既往。花漸明悶聲一笑，意有所指道：“我覺得，您想我想得不得了呢。”

&esp;&esp;彷彿縱容孩童胡鬧的長輩一樣，容寸心微笑著不答，卻聽花漸明又道：“您把千金諾給了趙鈞？”

&esp;&esp;他今日在場，能看出來，容寸心並不意外：“怎麼，你也要一個？”

&esp;&esp;“不。”花漸明目光幽幽，“我只是在想，您可真是疼鬱白，臨走之前還要擔心他的終生幸福。”

&esp;&esp;“又醋了？”容寸心懶散地勾住他的頸子，隨即湊近一些，舌尖蜻蜓點水般點上他的唇，“你若是願意，為師也可以疼疼你。”

&esp;&esp;“那師父可莫要反悔。”花漸明緩緩探入那層疊衣衫中，果然引得身下人一聲輕哼。他並不停下，反倒熟練地勾了勾手指，繁複的衣衫應聲落了大半，他自己卻還是衣冠整齊，連那面上淺淡的笑意也未曾褪去。

&esp;&esp;容寸心似是沒料到他會使這種下流法子，無可奈何地嘆了一聲：“小花兒。”

&esp;&esp;似是嗔怪，又似寵溺。

&esp;&esp;面前之人衣衫半褪，裸露在山風中的肩頭如玉，有若山中幽潭。峭壁桃花落下豔粉的花瓣，連波紋亦帶幽幽暗香，觀眼角眉梢那段風流姿態，何曾是白玉京上聖潔無暇的仙人，卻像是懷著心思伺機勾引的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