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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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從前的從前

&esp;&esp;趙鈞疾步踏入慈寧宮，一眼瞥見了那被按在地上受杖的少年。

&esp;&esp;“皇帝來了。”江太后淡淡頷首，“這鬱公子是你的人吧？”

&esp;&esp;趙鈞未答是還是不是，只先向太后行了禮，動作標準挑不出一絲差錯，旋即才道：“鬱白是朕新選的侍衛，他年紀小不懂規矩，若是惹怒母后，還望您寬宏大量，不要與他計較。”

&esp;&esp;說著他朝行刑的內侍冷冷一瞥。他們自然不敢忤逆皇帝的意思，當下便諾諾地停了手退至一旁。太后冷眼觀望，更是篤定了鬱白在趙鈞心中的地位。

&esp;&esp;她揮揮手示意幾名內侍退下，朝趙鈞道：“哀家今日得閒，本是想叫鬱公子陪哀家喝喝茶聊聊天，誰料他出言不遜，不僅直呼皇帝名諱，還摔了先帝賜給哀家的茶具，如此行徑，屬實駭人聽聞。你尚無皇后，哀家便替你教導他一番，皇帝不會在意吧？”

&esp;&esp;“不敢勞動母后出手。”趙鈞淡淡道，“此事是朕管教不嚴，待朕把鬱白帶回去，必定好好教訓他。”

&esp;&esp;“皇帝這是嫌哀家多管閒事了。”太后冷笑道，“也罷，你如今是皇帝，完事當然自己做主，輪不到哀家操心。只是皇帝為一男寵逾矩，傳出去天下人要如何看？”

&esp;&esp;“朕已說過，他只是侍衛。”頓了頓，趙鈞又道，“母后也知道，朕如今是皇帝。若是您願意，自然是一人之下，五弟也能享親王尊位，一世富貴無憂。”

&esp;&esp;太后面色驟變：“你什麼意思？”

&esp;&esp;話到此已經夠了。

&esp;&esp;“朕已封了五弟為寧王，母后應當好生休息，養足精神方才能不叫五弟擔心。”趙鈞朝李德海遞過去一個眼神，李德海了悟，當即上前去扶鬱白。

&esp;&esp;這十七歲時候的身體真是孱弱。不過才打了几杖，鬱白額前已冷汗涔涔，足尖一沾地便刺痛不已，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才沒像從前一樣暈厥過去。

&esp;&esp;——早知道這麼疼，就換個法子了。

&esp;&esp;他艱難起身的時候，身前不知何時落下一陣陰影，趙鈞站在他面前，默然不語地看著他。

&esp;&esp;鬱白抬起頭來，正對上那雙黑沉沉的眸子。

&esp;&esp;他道：“揹著我。”

&esp;&esp;趙鈞難得一愣，彷彿沒能理解這三個字的意思。鬱白後背火燎般地疼，見他怔忡，不免有些煩躁：“快點，我疼。”

&esp;&esp;大約是被施了傳說中的降頭術，在那張因疼痛而格外蒼白的面孔前，趙鈞竟真的著魔般慢慢彎下腰來，當著尚在現場的太后及宮人的面，企圖把鬱白抱起來，孰料卻被他掙開了。

&esp;&esp;“別抱我，後背疼。”鬱白不耐煩地偏了偏頭，“揹著我。”

&esp;&esp;“揹著他”，這個姿勢意味著趙鈞要蹲下身去，讓鬱白爬到自己背上來。眾目睽睽之下，這般行徑確有損帝王威儀，何況有的是侍衛隨從可以代勞——於是趙鈞鬼使神差地蹲了下來。

&esp;&esp;明黃色的龍袍一角拂過慈寧宮的地面。看著矮下來的人，鬱白自覺地俯身趴了上去，雙臂自然而然地圈住他的脖子，頭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esp;&esp;舉動自然，動作嫻熟，一切像是排演過幾百遍一樣。

&esp;&esp;察覺到他的動作，趙鈞微微一僵，卻沒甩開他，只冷冷道：“這時候怎麼不怕朕圖謀不軌了。”

&esp;&esp;鬱白閉著眼睛回他：“你哪來那麼多話。要不你換個人揹我也行，我不挑。”

&esp;&esp;趙鈞一噎，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裡上不去下不來。

&esp;&esp;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鬱白活脫脫換了個人似的，雖然還是對他冷言冷語，其中卻多了幾分戲謔成分，不再是從前那冷漠到極致的不近人情。若換作前些日子，鬱白便是一人硬撐著直至暈厥，也絕不可能向他求援，撒嬌般地說“揹著我。”

&esp;&esp;在他心中，自己與太后同為兇手，甚至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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