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1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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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成想鬱白突然劇烈掙扎起來,彷彿他的動作觸動了什麼機關,傾瀉出什麼記憶似的,動作之大幾乎要從趙鈞懷裡掙開。
&esp;&esp;趙鈞輕輕鬆鬆握住他手腕,反手把他圈在懷裡,還騰出時間在他腰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呵斥:“別鬧,不然有你好看。”
&esp;&esp;鬱白像是一下被定住了。
&esp;&esp;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久到他都不能判斷那是真是假的從前,也有人這樣對他說話。那人聲音淡淡的:“阿白,你不在乎自己也就罷了,你記得自己還有姐姐嗎?若是叫朕找到了她……”
&esp;&esp;鬱白忽然一個哆嗦,像只被拎住後頸皮的貓,呆呆盯著他不動了。
&esp;&esp;趙鈞樂得輕鬆,輕鬆地解開鬱白的衣衫。那條打刀傷漸漸癒合,手指挖了一塊淡綠的藥膏,抹上那條疤痕。期間鬱白身體一直繃的緊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著他,是蓄勢待發的姿態。
&esp;&esp;趙鈞好笑地彈了他額頭一下,輕鬆掰開他緊緊攥著衣袖的拳頭:“鬆手,把頭髮給你擦一下。”
&esp;&esp;鬱白抿著唇不吭氣,由著他把毛巾覆上自己的腦袋揉搓起來。按理說趙鈞這樣被人伺候慣了的人,不大可能擅長伺候別人,但他給鬱白塗藥、擦頭乃至披衣的動作卻都熟練的很。
&esp;&esp;鬱白眨了眨眼,低低地咕噥了一聲。
&esp;&esp;趙鈞給他繫上釦子:“什麼?”
&esp;&esp;鬱白稍稍瑟縮了一下,面上仍舊理直氣壯:“我說……你混賬。”
&esp;&esp;“我混賬?”這話倒不陌生,過去兩年聽也聽慣了,只是沒料到此情此景還能體驗舊時感覺。趙鈞失笑,不客氣地屈指彈彈他額頭,“那你說說,哪個混賬給你擦的藥?”
&esp;&esp;鬱白沒再吭氣。
&esp;&esp;趙鈞俯身靠近,直把鬱白逼到角落裡:“我是誰?”
&esp;&esp;酒精降低了對危險的敏銳程度,鬱白愣了一下,呆呆地鸚鵡學舌:“我……是誰?”
&esp;&esp;。
&esp;&esp;——“我是誰?”偌大深宮裡,沒有人會告訴鬱白實話。
&esp;&esp;日暮起風,花瓣被風帶著,零零碎碎地灑了一地,鬱白安靜地看了許久,道:“柳城沒有這麼多花。”
&esp;&esp;趙鈞溫聲道:“你喜歡的話,朕派人多種些。”
&esp;&esp;鬱白搖搖頭。花總是要枯萎凋零的。
&esp;&esp;“那你想要什麼?”
&esp;&esp;“我想……”鬱白輕輕地反問道,“我想要什麼,陛下會給我什麼嗎?”
&esp;&esp;趙鈞沒有答話。
&esp;&esp;——我願意給你我能尋到的所有東西,除了離開。
&esp;&esp;——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一寸。我要你永遠和我一起,待在這座窮奢極欲的巨大牢籠裡。
&esp;&esp;不過鬱白也沒有精力糾纏這個問題了。許是察覺到危險漸漸消失,更可能是重傷未愈的身體支撐不住醉意,鬱白就這樣在他懷裡睡著了,臉色紅撲撲的。
&esp;&esp;趙鈞聽清他咕噥的是“趙鈞”。他凝視著鬱白緋紅寧靜的面龐,終於長長地出了口氣。
&esp;&esp;在殿門外守了許久的侍女聽到動靜,端著熱水毛巾迎了上來:“陛下……”
&esp;&esp;趙鈞擺擺手,抱起鬱白,熟門熟路地走進寢殿,把瞠目結舌的侍女甩在身後。
&esp;&esp;他數不清這是自己 獅子貓
&esp;&esp;朝堂上一如既往的熱鬧。
&esp;&esp;儒生言官們寒窗苦讀十幾年,一朝踏進天子廟堂,便自以為掌天下真理,連皇帝的私事都要件件過問,妄圖用一張嘴、一支筆將他身上橫生的枝葉都修剪乾淨,做一個被他們牽著線的、名為“明君”的木偶——趙鈞對此嗤之以鼻,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