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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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隨手摺了半枝桃花，輕巧地刺中一樹開的正盛的花冠。樹冠搖動，一剎那的功夫花落如雨，粉白落了鬱白滿身。

&esp;&esp;鬱白蹙眉，腳步卻未加停留，直直踏過滿地落花去了。

&esp;&esp;滿地落花中只剩一團雪白在瘋狂抖毛。魏良時笑著抱起它來：“欸，傻子，你主人都走了，跟我回家吧。”

&esp;&esp; 我們一起喝過酒看過星星呢阿白！

&esp;&esp;鬱白沒走多遠便遇上了趙鈞——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日理萬機的皇帝可以這麼輕易遇到，還像是已經偷聽了許久的牆角。

&esp;&esp;趙鈞開口是先問貓：“貓可還喜歡？”

&esp;&esp;鬱白有個算不上好處的好處，就是醉後醒來便不記得酒醉時的糗事。因此他形容依舊鎮定：“甚好，多謝陛下。”

&esp;&esp;“既如此，朕也不算白費功夫。”趙鈞輕笑了一下，伸手拂去他身上的落花，“遇見魏良時了？”

&esp;&esp;“他今日剛到長安，不安分的很。”趙鈞語氣淡淡的，嘴上說“不安分的很”，看起來對這個弟弟卻沒有半分戒備，“他招惹你了罷，說了什麼？”

&esp;&esp;你都聽到了，何必再來問我一遍，豈不知魏良時的出現是否是皇帝授意——鬱白心裡轉過十七八個念頭，如實道：“侯爺想找您要人。”

&esp;&esp;許是自作多情，趙鈞竟從這話中聽出些許撒嬌的意味，心中那股隱隱的焦慮一鬆：“那你為何不應？若是你願意，朕未嘗不會答允你。”

&esp;&esp;“陛下會嗎？”鬱白先笑起來，“鬱白是陛下的影衛，來去自然都是陛下做主。”

&esp;&esp;趙鈞靜靜地凝視著他，有那麼一瞬間，鬱白覺得自己彷彿透過那雙眼睛看見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彷彿這個人並不是他這些日子熟悉的那個溫和、英俊、魄力非凡的帝王，而是別的什麼人。

&esp;&esp;……混合著偏執、瘋狂和懷疑。

&esp;&esp;也就在那一瞬間，鬱白心頭忽然神經質地掠過很多東西。

&esp;&esp;包括江太后陰惻惻的“真是無用，竟還未逃出生天”，包括火燒雲一樣的桃花樹下，魏良時低沉的聲音“我也盼著阿白你能得到皇兄允准，早日出宮去”。

&esp;&esp;記憶的洪水呼嘯著來到人為設定的堤壩前，只需短短一瞬便會衝破防線——

&esp;&esp;但趙鈞輕輕笑起來，朝他伸出手。鬱白下意識躲避，雙腳卻被固定住一樣動彈不得，隨即感知到額髮上輕柔的觸感。

&esp;&esp;趙鈞替他取下了一片粉紅的桃花瓣。

&esp;&esp;“魏良時最愛在外面拈花惹草，風流慣了，素來沒個定性。阿白以後少搭理他罷，別讓他帶壞了你。”

&esp;&esp;花瓣輕飄飄落於泥土，堤壩驟然立起萬丈高牆，方才的偏執瘋狂似乎只是他的錯覺。

&esp;&esp;趙鈞的眸子很深，輪廓深邃挺拔，這種長相很容易讓人覺得不近人情，然而他站在火燒雲一樣的桃花樹下注視著鬱白的時候，眼眸低垂，眼尾掃過柔和的弧度，令人聯想起與他不該有任何關係的溫柔和……深情。

&esp;&esp;鬱白不知怎的看愣了，一時連苦心學的宮廷禮儀都拋在腦後：“……好。”

&esp;&esp;趙鈞滿意地笑笑，又道：“對了，你不是說想多見見故人嗎？朕給你尋了位故人來。”

&esp;&esp;。

&esp;&esp;燕南閣裡，鬱白努力搜尋著記憶，頭腦空空的像一方沒有魚的池塘：“你是……”

&esp;&esp;在趙鈞暗含威脅的眼神下，鳳十一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只覺得後腦勺隱隱作痛：“阿白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鳳十一啊！我們從前還一起喝過酒看過星星聊過人生呢！”

&esp;&esp;鬱白：“……”

&esp;&esp;他默默轉頭看了趙鈞一眼，趙鈞回給他一個親切溫和的笑容：“朕記得鳳十一是你最好的朋友，他前些日子出任務，最近才回來，朕把他叫過來陪你，也算給他放個假了。”

&esp;&esp;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