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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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話音未落，人群驟然一陣驚呼：“陛下不可！陛下！”

&esp;&esp;“危險！鳳四攔住陛下！”

&esp;&esp;“快救火！”

&esp;&esp;風聲過耳側，呼號驚夜幕，撞入眼底的是沖天而起的滾滾濃煙，烈焰如惡魔之口席捲萬物。

&esp;&esp;沒人攔得住趙鈞。

&esp;&esp;……

&esp;&esp;半個時辰之前。

&esp;&esp;在容寸心說出“略有法子”之時，鬱白已經醒了過來。

&esp;&esp;說醒並不準確，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混沌和清醒間徘徊，像是站在世界的另一頭看著遙遠紅塵，五感蒙著厚重白紗，只有偶爾才隱約透些光出來。他不知那白紗是何時揭開的，是上元夜與賀唸白的匆匆一瞥，還是寒夜裡趙鈞溫柔如水的親吻，再或者是在容寸心看似隨意卻如鷹隼般銳利目光的注視下？

&esp;&esp;他只知道，容寸心清楚他的醒來，而不久之後，趙鈞也會清楚一切。

&esp;&esp;——那個人永遠都有法子讓自己屈服。

&esp;&esp;所以他必須離開。他熟悉乾安殿所有通道入口，眼下眾人將目光放在容寸心所在的御書房裡，他趁夜色從寢殿後門暗自離開，不算困難。

&esp;&esp;至於為什麼要回到燕南閣……鬱白開啟藏在床下的匣子，拿起了那枚細細包裹著的藥丸。

&esp;&esp;那是他曾為自己留下的一顆枯腸草。他不願被容寸心治好，再度成為籠中雀鳥，解決之道，唯死而已。

&esp;&esp;燭臺傾覆，火舌席捲帷幔。

&esp;&esp;……

&esp;&esp;趙鈞躲過一塊燃燒著的梁木，厲聲高呼：“阿白！”

&esp;&esp;這把火已燒了小半個時辰，房梁傾頹，火舌燎衣，一張口便有濃煙嗆入，嗆的人鼻腔肺腑撕心裂肺的疼。

&esp;&esp;正堂，書房，寢殿……昔日兩人嬉笑纏綿的湘妃榻已焦黑得看不出原本面貌，曾共填一首長詞的紫檀木桌也歪歪斜斜地坍塌下去。烈火無情擠佔僅存的生存空間，趙鈞已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卻仍不見那人蹤影，只恐自己來遲，那人已化成煙火中的灰燼，再也無處尋覓蹤影……

&esp;&esp;一片雪色陡然映入眼簾。

&esp;&esp;——傾頹的房梁下，鬱白神情恬然地站在零星火焰之中，朝他展顏一笑。

&esp;&esp;那是黑與紅之中最純淨的色澤。

&esp;&esp;。

&esp;&esp;站的這一會兒已經耗盡了鬱白所有體力，他倚著焦黑牆壁慢慢滑坐下來，不再看來人。

&esp;&esp;很快有火光自雪白的衣角蔓延，漸漸攀爬上他的肌膚和皮肉，縱使神智混沌，他也感到了幾絲難以忍受的灼熱。腹內枯腸草開始作用了，猛烈的藥性如火般燎著他的腸胃，一時分不清是哪裡的火更令人難以忍受。

&esp;&esp;鬱白往後仰了仰，抱緊了自己。痛楚漸漸退卻，似乎有溫柔的海水將他重重包裹，一同到來的還有求而不得的靜謐與自由。

&esp;&esp;他會死在深宮，但他的魂魄會隨風而去，奔赴可以那或許可以稱得上是自由之地的天涯海角。

&esp;&esp;……那裡不會有任何束縛他的人。

&esp;&esp;一叢火從趙鈞面前落下，燃著了他的衣角。趙鈞卻似無知無覺般僵在原地，一時思緒漫卷，一時又空白一片，如墜冰窟間，他驟然在極端的渾噩中意識到了這場大火的原因。旋即他發了狂一樣朝那人奔去，身後重重木石卷著火舌，呼嘯著轟然砸落。

&esp;&esp;……

&esp;&esp;是夜，皇宮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esp;&esp;這把火驚動的不止皇宮，更是整座長安城。太醫、侍從、影衛、宮女內侍，從宮中星夜傳出的訊息，夜半匆匆入宮檢視情況的權貴心腹，一干人將乾安殿裡裡外外圍的水洩不通，來來往往都是紛繁錯雜的腳步聲、呼喊聲，哪裡還有半分皇宮的莊嚴肅穆。

&esp;&esp;玄黑大氅已經被火燎的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