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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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申五停下手中的動作,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問:“你知道?你當時應該還是個半大孩子。”
&esp;&esp;“書中偶然讀到過。”林師坦然言之,“記錄不多,通讀大齊史書,也僅僅那寥寥幾句。”
&esp;&esp;更多的是從師父床頭那一摞事無鉅細的手記裡讀到的。
&esp;&esp;申五笑了笑,隨口一誇:“好學生。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那年雪災確實使大齊受創嚴重,首當其衝的,就是這玉門一帶的十二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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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擲地有聲
&esp;&esp;北風吹得愈加猛烈,卷著漫天雪花,打在半露出的臉上,如冰錐入了七竅。
&esp;&esp;鍾北騎在馬上,幾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esp;&esp;“將軍,前面走不了了!”被派去探路的將士折返回來,臉上凍得通紅,站在風裡氣都要喘不過來,“我們已經在試圖聯絡駐紮在城裡的副官了,但是這風、這雪,都實在是太大了,走三米要退兩米,照這個情況來看,走到最近的哨卡也要一天時間,訊息完全沒有機會遞出去!!”
&esp;&esp;天太冷了,又走了太久,身下的戰馬已經凍得僵住了,走不動了,鍾北摸了摸這匹跟了他無數次的老朋友,縱身躍了下來,為它減輕了些重量。
&esp;&esp;年輕的將軍臉頰鬍子拉碴,已經許久未颳了。
&esp;&esp;他此時突然明白過來,為何原先的監軍突然換成了史誦。
&esp;&esp;有人對他說史誦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史誦的到來,代表著陛下看重著十二侯軍這支隊伍,器重他。
&esp;&esp;他當時就想,這群人當他是武將,沒讀過勞什子的大學中庸,就以為能當他是傻子一樣糊弄?
&esp;&esp;他原本以為史誦來,只是來分一下權,讓聖上安心過個年,也好。他心裡想著,若是聖上真心要收回十二侯軍,那他就不管了,回長安城裡領個閒職安心養老。
&esp;&esp;殊不知,長安城裡有人不希望他們回去,甚至不希望他們活著。
&esp;&esp;是朝臣,還是陛下本人?鍾北不敢想。
&esp;&esp;如若被敵軍殺死,便是死在戰場,若是得勝歸來,那便是死在風雪裡。
&esp;&esp;至於史誦,又有誰敢對陛下身邊盛寵的人苛責一句呢?
&esp;&esp;這一種處理政敵的手段,於廟堂之上,司空見慣,屢見不鮮。
&esp;&esp;望著身後的這隊弟兄們,他突然有種落淚的衝動。
&esp;&esp;副將帶著大部隊駐紮在邊防的玉門城內,他身後這一批是他親自帶起來的,也是他最信得過的一支隊伍。此番上了前線,為的便是對那胡人軍隊乘勝追擊。
&esp;&esp;他們驍勇善戰,以至於在敵我數目差距懸殊的情況下,依舊能夠取得敵將首級,贏下漂亮的一仗。
&esp;&esp;有嘶啞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層層疊疊,像是出自不同人之口:“怎麼辦啊鍾將軍,我不想死在這兒, 我想死在戰場上。”
&esp;&esp;落下來的眼淚撞上了風雪,眨眼間就結了冰。
&esp;&esp;他們都很年輕,十幾歲的少年有很多,他們還沒有成家,或許心動的姑娘就在江南煙雨裡等,可他們心心念念著國將不國,何以為家,還是選擇跟著自己在戰壕裡摸爬滾打。
&esp;&esp;鍾北的眼前突然浮現了楊衫的身影,恍然間見故友站在院中屋簷下,穿得薄,瞧見紛飛的雪花甚至欣喜,伸手去探空中的落雪。
&esp;&esp;他會不會在得知自己死訊後對群黨口誅筆伐?在朝堂大殿上為自己討一個公道?又或者跪在殿前,以命相抵,請求陛下降罪於史誦?
&esp;&esp;罷了,他想,若是這樣,那他還是不要聽到自己的訊息為好,他身體本就不好,氣急攻心還容易咳血,更別說去跪去吵,大抵會支撐不住暈過去。
&esp;&esp;要是病了,身邊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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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師面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