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其性尚私(第2/2 頁)

&esp;&esp;“你們這群王八羔子！沒一個好東西！還俺婆娘！還俺錢！”男人的咒罵聲轉移了周捕快的注意。

&esp;&esp;他抬手示意，手下的捕快將男人抓了起來，裴衡光悄悄地退回到了人群中。

&esp;&esp;周捕快雖然是何集的人，但前段時間受了風寒，是盧濟舟治好了他，因此他對盧濟舟多了些感恩與敬意，上前問道：“盧大夫，他還打你哪裡了？傷得重不重？”

&esp;&esp;“一點小擦傷，不礙事的。”盧濟舟一笑而過。

&esp;&esp;周捕快替他抱不平，低聲嘆道：“我們老爺還想給您開醫館呢，您說您在這裡受什麼氣呢！”

&esp;&esp;“行醫之人在哪裡都是一樣的。”盧濟舟淡淡道。

&esp;&esp;周捕快嘆息搖頭，理解不了他的境界，放著好好的富貴日子不過，非要受窮。

&esp;&esp;“正常您也應該跟我們回衙門一趟，不過您先好好歇著吧，有需要再傳您。”

&esp;&esp;說著，他轉身離去。

&esp;&esp;薛棠思索片刻，悄聲對盧濟舟說：“這是個機會。”

&esp;&esp;縣衙書房裡。

&esp;&esp;何集翹著腿，懶懶地躺在搖椅上閉目凝神，“盧公子，你都被他們打了，還想開這病坊呀？”

&esp;&esp;盧濟舟佯裝愁眉苦臉，沉沉嘆了聲，“我賒了些藥材，還有一些賬沒有還上。”

&esp;&esp;薛棠偽裝成藥童的模樣，低頭陪在他身旁。

&esp;&esp;何集睜開一隻眼，見盧濟舟有些動搖，露出一臉佞笑，朝旁邊的衙役揚手，“給病坊送些銀子過去。”

&esp;&esp;“是。”

&esp;&esp;衙役離開了。

&esp;&esp;何集揹著手，慢悠悠地走到盧濟舟身前，打量起來他額角的傷，嘖嘖嘆道：“你以前可是六品醫官呀！現在任由著一群賤民欺負到頭上，盧公子，你可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呀！我以為你吃過虧，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有時候太出風頭不好。你看看當初的那位御前紅人，仗著自己有點才氣，傲的不得了！現在完蛋了吧！成了階下囚，牆倒眾人推。”

&esp;&esp;這話說的應是文疏林，薛棠默默聽著。

&esp;&esp;何集繼續道：“這天災呀就是為了清理那些老弱病殘，誰叫他們扛不住？一群無用的賤民，死了就死了。你看你救了他們，得到了什麼？”

&esp;&esp;盧濟舟無奈嘆息，“盧某隻想一心向善，做個濟世良醫，奈何人心不古……”

&esp;&esp;何集聞言大笑，“盧公子到底是年輕，太天真了！讓本官好好教教你，這人者多欲，其性尚私。人吶！都是自私的，這世上根本沒有真正的善人。你看你治病救人是善，可那些草藥好生生在山林里長著，卻被摘了去，剝皮煎煮，送進人的肚子裡，這也是善嗎？”

&esp;&esp;“做善人是逃不過審判的，縱然做得再好，也總有挑刺的！你滿足不了所有人的私慾，你就是罪人。人終究是人，不是神。”

&esp;&esp;薛棠眸光一動，側首看向盧濟舟，只見他神色恍惚，心緒複雜，分不清他是裝的，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