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機會(第4/5 頁)
也有一萬個關於邊疆的故事,北疆的大雪,春日的河灘,雪山上的鷹捕獵時會發出什麼樣的聲音,它們如何在春日裡成對追逐,在懸崖上築巢,他如何撿到一隻離巢的鷹崽子,又如何瞞在營裡用生羊肉養大了……這十八年所有的事,他都想告訴她,即使這需要無數個這樣的午後,他也一點不覺得麻煩。
但她此刻並不在他的馬上,給她牽馬的是岑叡那個笨蛋,讓她笑出聲來的也是岑叡那個笨蛋。他的馬比岑叡快,槍法比岑叡好,但他的馬上坐的不是她。
連盧婉揚都覺察了,見他面色陰沉,輕聲問:“少將軍,怎麼了?”
她知道他並不在乎自己小侯爺的身份,一定更得意於自己建功掙來的少將軍,所以這樣問,可惜玲瓏心思落了空。魏禹山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回過神來,道:“沒什麼。”她也仍然願意用對於京中貴女來說是極主動的溫言軟語道:“少將軍是想起了什麼事嗎?”
“不過是打仗的事罷了。”魏禹山道。
但他想的是北疆的蠻子部落,他們常在春天舉行賽馬大會,最勇敢的少年可以贏得最美麗的少女的心,對著她的帳篷唱一夜的歌,跑馬拿了第一名,就可以把她擄上馬,帶著她去胭脂山看日出。如果她不願意,就把他的手腕咬出血印子也沒關係。
要是有賽馬大會,他一定能拿第一名。
盧婉揚就算有七竅玲瓏心,也猜不到他此刻的想法,只能溫聲道:“其實我也很好奇少將軍當初立功的事呢,一定很兇險罷?”
京中世家小姐,這已經是最大的主動了,可惜一番情絲都白送給了傻子,魏禹山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要接話,只是心不在焉地道:“一般般罷了。”
要是岑叡再給她講一個笑話,他一定今晚就罰岑叡去清馬廄,不掃光整間馬廄不準回營。
好在岑叡也並沒有新的笑話,因為阿措只是帶著笑在馬上看他,他就頓時什麼都忘了,只知道憨憨地朝她笑。
“好了。”阿措看也不看魏禹山一眼,就好像身邊沒有這個人一樣,道:“我有點冷了,咱們去那邊曬太陽吧。”
“好!”岑叡立刻開心地又準備把她的馬牽到那邊去。
魏禹山因為“咱們”這兩個字的氣才剛剛生起來,就聽見阿措笑道:“岑公子,你也會騎高頭大馬嗎?”
“當然。”岑叡道。
“那今天勞煩你騎馬,送我和我姐姐們回家呀。”阿措淡淡道:“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家的馬車總被人攔住呢。”
“是金吾衛吧。”岑叡笑著道:“不怕的,我們鎮北軍有三面通行令牌,魏帥和崔將軍的動不了,我等會去問小侯爺,把他那面借過來就行了。”
“那太好了。”阿措笑著道。
岑叡牽著她的馬往陽光裡走,她連頭也沒回過來看魏禹山一眼。
阿措騎了一會兒馬,推說累了,去更衣,帶著丫鬟楊花和小月穿過了半個校場,回魏府的內院,經過迴廊,被魏禹山一把抓住,十八歲的少將軍穿硃紅錦衣,氣得眼睛都紅了,將她按在牆上。
“小侯爺,這是什麼意思!”楊花立刻如臨大敵,看一眼小月,是示意她去叫人的意思,小月也被她教得乖了,立刻提裙就走。
少年人的心意,熾熱如烈火。一個是不懂京中規矩的邊疆少將軍,一個是初入京中花信宴的江南少女,因為年紀小,所以不知輕重,就算聽了許多規矩,並未學會,才會有這硬碰硬的交鋒,看著就覺得痛。
但阿措手段雖然未足,但也學會了凌波的獨斷專行,自己還沒脫身,先朝著小月道:“小月,不準去。”不管楊花露出多麼不贊同的神色。
她約束住了自己的侍女,繼續昂著頭看他。少女的面孔豔麗如六月的榴花,幾乎要灼傷人的眼睛。
魏禹山咬緊了牙關看著她。
“你為什麼讓岑叡給你牽馬!”
“你不是也給盧婉揚牽馬嗎?”阿措只平靜反問。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像擁有了一匹不馴服的野馬,知道危險,也知道是玩火,但少年的身體靠得這樣近,錦衣下的胸膛炙熱而起伏著,看著你的眼神既憤怒又剋制,會為你的一句話露出被刺傷的神色。你清晰知道自己可以掌控他的情緒,光是想想,就知道心中像有熱流在湧動。
原來這便是做紅顏禍水的感受。
“我以後不會了。”魏禹山抿緊了唇道。
阿措並不買賬。
“先說清楚。我可沒有跟你做什麼交換。”
“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