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公主(第2/5 頁)
半年就過時的新鮮菜色,人人推陳出新,為了搶個好廚子能鬧翻的勁頭,這宴席實在一般。體面倒是體面的,畢竟都按的是宮中舊禮,六畜齊全,五穀豐登,擊鐘列鼎開席,傳菜都用雲板,夫人們也都穿的是赴正宴的大衣裳,也有不知輕重的,像何夫人那幾個新貴,都穿了禮服,雖然當面沒說得太過分,背地裡卻有夫人在取笑。何夫人自己也有些尷尬。
“看何清儀。”凌波在席上低聲提醒清瀾:“可惜了,她也是個聰明人。”
阿措立刻就去打量,果然看見何清儀雖然在小姐席上,卻一直看著夫人席上的動靜,見自己母親被人打趣,眼睛微紅,面前的粥飯也一動未動。
偏偏盧文茵還要賣弄才幹,笑著去小姐桌上勸菜,說著“這可是我們莊子上送來的烏雞,原本就是宮裡賜下的,當初南洋進貢的,都是藥材喂大的。要不是趙夫人和我們家夫人的交情,我可捨不得送呢……小姐們快嚐嚐,這雞湯養身體是最好的。”
作為主人家的趙夫人也笑,道:“我就知道,你婆婆雖然答應得爽快,你是一定捨不得的。”
“聽聽,這不是扎人的心麼?湯都燉好了,還問我舍不捨得呢。”盧文茵笑著拉趙夫人坐下,道:“趙夫人你也別忙了,我替你張羅,你坐下多少吃兩口,不然我家夫人見了,又要說我不孝順了。”
夫人們都笑了,都說些“果然趙夫人和陳夫人是手帕交,還是感情好”“趙夫人喝了這湯,可是吃人嘴短,不好再說陳少夫人的不是了”之類湊趣的話。盧文茵張羅了夫人們,又來勸小姐們,何清儀倒是隱忍,儘管盧文茵說出“也就是趙夫人你了,當初何夫人問我家要,我家夫人只送了一席的量”這樣的話來,她也平靜喝了湯,還道了謝,盧文茵立刻拿她作筏子,摸著她肩膀道:“清儀喜歡,我家還有呢,橫豎剩的也不夠辦花信宴了,不如分送了。”
盧文茵如今手下有楊巧珍和孫敏文一眾手下,又拿何家小試牛刀了一番,把何家死死拿捏了在手裡,在小姐席上真是無人敢攖其鋒芒。
也只有沈碧微了,她地位超脫,盧文茵菜勸到面前,她只一句,皺著眉頭嫌棄道:“我聞不慣藥味。”
盧文茵臉倒不僵,正笑著說些“這是因為貢雞都是吃著藥材長大的”之類的話,趙夫人立刻上來笑道:“碧微口味是靈敏些,當初宮裡賜宴賞花,糕點裡的桂花末從狀元紅換成了硃砂桂,多少貴人都沒嚐出來,就碧微吃了一口就知道了,皇后娘娘都納罕呢,一問,果然是換了,真是金尊玉貴的國公府千金……”
凌波聽了,只笑,看了眼伺候的林娘子,輕聲教阿措:“瞧,正是我說的,只要你是貴人,驕縱點又如何,自有人替你描補。”
但韓月綺可不願沈碧微傳出驕縱名聲,她是長嫂,沈夫人尊貴,不出聲,她和盧文茵是同輩,於是上來笑道:“哪裡就這樣了?當初宮宴我也在,碧微還小,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皇后娘娘追問,她才說出來的,還請娘娘不要怪罪御膳房的宮人呢。娘娘都誇碧微仁善,口味靈敏倒是小事了。”
趙夫人和盧文茵過招是她們的事,要是拿沈碧微作筏子,她可不允許。
眾人這才作罷,繼續宴席,這樣的一擋一拆,配合默契,更顯出何清儀孤零零的可憐了。可惜何夫人也不擅長言辭,席間又被人取笑了兩次,實在侷促。
其實等到散了席,去暖閣飲茶賞花的時候,才是真正取笑的好時候。好在今日趙家運氣不錯,席剛散,眾夫人剛洗了手,漱了口,飲了茶,正下去在隔壁耳房裡各自補妝換衣裳的時候,只聽得外面一迭聲響起傳令的雲板,趙家的管家娘子飛奔進來報信,訊息如同響雷般炸開:明華長公主殿下駕到,鑾駕已經進了望月街了。
趙夫人連忙換衣裳,重新換過鳳冠霞帔,誥命大妝,匆匆去外接駕。她是主人家,自然要禮服接駕,夫人們是做客,所以只穿各色大衣裳也並不失禮,何夫人的禮服雖然更恭敬,但顯得太急切,多少有點揣測君心的意思了。
好在夫人們都是有誥命的,像年輕的,除卻韓月綺幾人有誥命外,其餘也都是世家小姐出身,是見過大場面的,又有年長夫人領著,並不見慌亂。紛紛列隊去二門處接駕,小姐們則是在內院等待傳召,汝陽趙到底是王府舊邸,也排布得開。阿措是第一次見這樣架勢,只聽見鐘鼓聲十分威嚴,遠遠傳來,又有鼓樂聲、揮鞭聲、內侍喝令開道聲,然後才遠遠看見開道的儀仗和鑾駕,聽說官家對這位妹妹又是敬又是愧,連鑾駕也比照中宮禮儀,果然十分華貴。
“明華長公主殿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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