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第1/3 頁)
師瑤今日著一身黃櫨色舞衣,盤了一個飛天髻,雖然帶著幕籬,崔蓁蓁仍是憑那把劍認出了她的身份。
崔蓁蓁身邊還有一個貴女,是武安侯府的嫡女陳念巧,她今日特意挑了陳念巧來,也是有原因的。武安侯府承襲了好幾代,已逐漸式微了,這樣不上不下的身份,再嫁勳貴高門也是不能,武安侯府和陳念巧本人便都看上了入了翰林的探花郎。
陳念巧原也是要競選蓮花花神的,只是她學藝不精,便也像師瑤這般,把主意打到了稍冷門些的石榴花神上,這樣一來,就更不能讓同選了石榴花神且切合題意的師瑤出現在臺上。
師瑤在湖邊練了會兒劍舞,正要往園子裡去,此刻二人便一左一右,在石階前攔住了師瑤。
崔蓁蓁倚勢凌人慣了,欺負起人來自有一套章程,都是她負責出言嘲諷,其他人具體實施。
她擋住師瑤的去路:“師姑娘,今日怎的不見你陪在太子妃身邊呀?”
師瑤不答話,只是行禮避讓:“臣女見過清平縣主,若是縣主無事,臣女便不多打擾了。”
崔蓁蓁怎麼會就這樣放過她:“怎麼無事,本縣主覺得你手裡這把劍不錯,拿來賞玩一番,這總可以吧?”
師瑤的那把劍是父親贈的,劍鞘上的紋飾精細巧致,劍身輕巧靈便,極為適宜女子使用。
她往日裡都極為愛惜,哪裡肯輕易借給別人賞玩,便忍氣吞聲道:“不過是把普通的劍,雖未開刃,但也怕傷了縣主,臣女還有事在身,先行告退了。”
聽聞那劍還未開刃,崔蓁蓁立刻伸手去搶,師瑤不敢蠻力與清平縣主相爭,竟然讓她得手了,陳念巧見她再無利器護身,便趁亂狠推了她一把:“清平縣主召你,師姑娘急著走什麼呀?”
這石階離湖面極近,薄薄長了一層青苔,昨夜又下過雨,格外溼滑,師瑤被推了一個踉蹌,跌倒在石階上。
陳念巧立刻收回手笑道:“呀,師姑娘怎麼摔倒了?大家可都看著的,這是你自己摔的,與我無關。”
崔蓁蓁也笑,將奪來的劍隨手擲在地上:“一把劍這麼護著作什麼,瞧你那小家子氣的樣兒,還給你便是。”
舞衣沾上青苔的溼痕,已經染上了不少痕跡,師瑤想要起身,卻覺得腳踝傳來一陣劇痛,只得先伸手去夠自己的劍。
看著師瑤這般狼狽的樣子,陳念巧還落井下石道:“看看你那狐媚的樣子,整天淨想著如何勾引男人了,這偏鄉僻壤來的女子便都是這般做派嗎?”
崔蓁蓁又笑,這話算是說到她心坎裡去了,覺得十分解氣。
師瑤也顧不得撿劍了,抬頭緊緊盯著陳念巧:“武安侯府家風便是如此做派嗎?怪不得落到如此田地。”
“你!”
陳念巧心中氣惱,還要動作,卻被崔蓁蓁攔了下來,畢竟師瑤身後還有太子妃,她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
“好了,你們今日還要準備花神評選呢,打算在這裡鬧到什麼時候,”崔蓁蓁輕飄飄道:“方才雖是陳姑娘說話在先,不過師姑娘也還口了,就不必計較了。”
師瑤正要開口,卻聽得一個冷冷的女聲道:“師姑娘不計較,本宮卻是要計較的。”
崔蓁蓁與陳念巧一愣,只見沐夷光今日穿了一身淺杏色的繡折枝牡丹蜀錦長裙,繡著如意紋的雪青色雲肩上綴著白玉蝴蝶,蓬步輕移,如花枝招展一般,與往日裡過分素雅的著裝風格大相徑庭。
崔蓁蓁心裡甚至泛起了嘀咕:太子和太子妃互相不喜,沐夷光以往赴宴也多是以素色為主,儘量都打扮得不惹眼,近日怎麼不一樣了?
二人慌慌張張行禮道:“見過太子妃娘娘。”
沐夷光遠遠地便聽到了此處爭執,她派人扶起了師瑤,若無其事問道:“這把劍看著眼熟,不是師姑娘的劍麼,怎麼落在地上?”
陳念巧率先答道:“是她自己摔的。”
青霜出言喝道:“太子妃娘娘與師姑娘說話,誰許你插嘴?”
陳念巧臉色白了白,往崔蓁蓁處看了一眼,似有求助之意,崔蓁蓁卻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沐夷光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陳念巧:“這位姑娘瞧著眼生,是誰家的?”
“回娘娘的話,這是武安侯府的嫡女陳念巧,只可惜子孫不賢,朝中無人,空有一個爵位罷了,娘娘不知也是正常的。”
這一句話便將武安侯府的窘境揭了個底兒朝天,陳念巧的臉色更白了,半點不見方才盛氣凌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