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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被祁來回撫摸著,情緒平復了些。
“有一天,它突然咬我——想要咬死我。”祁抬起自己的右手,虎口那裡本來有兩個深得快被鑿穿的牙印,“你能想象那麼可愛的小公主一樣的馬爾濟斯露出滿是口水的獠牙,恨不得將你大卸八塊的樣子嗎?”
eleven想起姚窕給他看過的那張照片,疑似馬爾濟斯傷人,教授自衛。事情一件接一件發生,他忘記跟教授講了,雖然本來沒有要瞞也不覺得教授會不願意告訴他。沒想到教授主動提起來。
“它……它怎麼了?”
“跟你一樣,我媽讓它做了個夢。”
對於夢境與精神控制這項實驗,起初姚窕用了動物,但無一成功。後來她意識到或許問題出在那些動物都是為了實驗養的,於是將目光轉向與人類社會已經產生情感連結的寵物,最趁手的當然是家裡的馬爾濟斯。
一開始很順利,在她的指令下,馬爾濟斯饞得不行也忍住不吃最愛的狗罐頭,又或者不知飢飽地猛吃平時完全不愛吃的菜葉子。下一步,她想訓練出更“實際”的、能為人類所用的行為,結果變數控制出了差錯,馬爾濟斯產生了強烈的攻擊性,正好撞上好不容易從第二研究所回來一次的祁,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eleven福至心靈,扭頭問:“教授,不是你殺了它,對嗎?”
祁注意到eleven不結巴了。
“快咬斷我的手的時候,它突然清醒過來,然後自己撞牆了,力度大到顱骨都凹陷進去。”祁說出了真相。
專案告吹,姚窕見祁真的傷心了,委託第二研究所裡一個人工智慧專家,在仿製得極其逼真的機械狗外面套了馬爾濟斯的皮囊,認為這就是將功補過了,實驗意外嘛,她也不想的。之後這個專案再沒找到新突破口,就這麼陷入二十多年的瓶頸期,祁推測,直到她最近調查發現eleven曾長期接受大腦封閉的治療,堅信這是一個絕佳的實驗體,於是重啟了擱置的專案。
eleven低下頭,啊,當然是這樣。教授被馬爾濟斯咬傷也不會還手,教授被他捅了一刀也會救他,這就是教授,而他是馬爾濟斯。
至少,他是馬爾濟斯。
他混亂地遐想著,被教授捧著臉仔細搓洗腮邊乾涸了的精液,冷不丁教授問他:“發什麼呆?”
“啊,就是……”雖然不結巴了,但eleven還不是很會表達,有點語無倫次,“就是,在想,至少我是馬爾濟斯。”
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見教授一臉不贊同地看向自己。
“也不是,”eleven又急急忙忙地否定,“我比它闖的禍更嚴重。”
“如果受害者也要被責怪,那在第二研究所裡待了快十年的我又算什麼?”
十年!eleven瞪圓了眼睛,卻見教授慵懶地笑了笑,好似早就無所謂了。
“不過她對我做的事,曾經被一位同行知道了,倒說很羨慕我。”祁控制著語速和用詞,儘量讓eleven能夠理解,“人的大腦在特定時間內能接受的資訊是有限度的,但在第二研究所裡,她透過夢境強行開啟我的大腦深層,不斷啟用和拓寬那個限度的閾值,讓我對知識的吸收能力超越正常科研人員所能達到的頂峰。”但因為精神長時間超載,在整個童年與少年時期,就算回到家中他也總是做噩夢,直到十五歲考進第一研究所,在安娜的庇佑下才徹底逃脫了那個家庭,當然也是因為他的大腦大概再也挖掘不出新東西,姚窕才賣給安娜一個面子,放過了他。
eleven模模糊糊聽懂了少許:“變得很聰明是什麼感覺?”
“你知道了歷史,見識了時間的深度和廣度,微觀級別的世界對你來說也一覽無餘,說起來好像在炫耀,但人就是會因為過於聰明而容易意興闌珊,一切都變得沒有意思,做什麼都索然無味,這是知識給予投機取巧者的酷刑。”
王若硯說他很快會膩是事實,即便對於嘔心瀝血的“盾”他也沒什麼留戀,戰爭結束退出研究所之後,他又開始做噩夢,想起了小時候抱著馬爾濟斯睡覺的場景。祁不是那麼有良心的人,從未深究過將eleven帶回家的動機,但也斷不會將eleven視作對馬爾濟斯的補償或救贖,他是想在無聊的人生中找點樂子嗎,他是想要一隻隨時可以抱著睡覺的小狗嗎,現在呢?他還是隻想要一隻小狗嗎?還是他可以索求更多,因為小狗就算被傷害了也會愛他?這對無法理解這一切的小狗公平嗎?他不知道。
eleven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