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保全(第2/3 頁)
霍去病相較。
到鬱本以為上述皆是訛傳,待得親身從軍,方知名將之資皆為天授,尋常之人不可以年歲度其才能。
在軍中觀瞧周羅睺行事已有月餘的到鬱,而今已經徹底成了這位年只二十五歲的少年將軍的擁躉。
若非知曉“良將在外久,君臣必生隙”的道理,到鬱高低也得上本奏書請留任其於平州的。
此間聞得周羅睺言語,到鬱知曉這位少年將軍已經揣度出了上意,他不好明言,只寬慰道。
“將軍二十浮海,歷今四歲,年不過二十五,而將湮滅三國,雖古之名將不能及此。”
“新天子承文皇之志,有併吞天下之意,即或請將軍入都,亦必用之於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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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我等雖於遼東談笑滅國,然遼東諸酋,九州外之蠻夷也,滅之,但小功耳,不足以光耀萬世。”
“周、齊二寇,源本夷狄,而竊據我夏地,實以夷狄而侵中夏者也,皆巨寇耳。”
“將軍與陛下皆年幼,春秋多,苟能君臣相得,上下同欲。”
“則盪滌北虜,恢復中華,計日可待也。”
“苟能使天子車駕行駐伊洛,居中州而臨萬邦,則雖千萬載後,竹帛書卷,田間邑里,亦將書言我等事蹟不絕。”
“掃夷狄而光宅中夏,此萬世功也,望將軍計之。”
周羅睺聽罷到鬱的言語,心中那份憂亂掃去許多,他知曉到鬱已悟自己心思,便同他敞開心胸道。
“我本吳將軍麾下一隊主,幸得文皇知遇,授我平遼校尉之任,使我將兵千人,東渡平州。”
“文皇於我,知遇之恩甚隆矣,羅睺日日思索以何物報之。”
“是以聞新羅空虛,則引兵襲其王宮。”
“知異斯夫乏糧虛弱,則誘之圍殺而滅亡其國。”
“此二者皆天授其時,羅睺趁其機而取其功也。”
“然而百濟、高麗在側,我常恐平州虛弱,不足防備。”
“此間適逢百濟喪師,國中少年未長成,其王麾下兵力極空虛。高麗又有對盧弄權,東西相爭,不能一其軍政。”
“羅睺私計,若不趁此機遇,大削二賊之勢,則數歲之後,羅睺歸國,二賊強盛,不知平州何人能守也?”
“文皇篳路藍縷,為國開疆,始置平州,我實不願此等基業復喪蠻夷,故常縱兵士挑釁二賊,是以有今日之戰。”
“而今漢城已復,高麗糧道已斷,其人馬十數萬將困山嶺中,我大功將畢,而平州將穩固矣。”
“文皇之恩,我終不負矣,新天子縱賜我死,羅睺亦從之,何以言立萬世之功乎?”
到鬱聞言感動,只言道。
“都督無負天子,天子豈能負都督乎?”
“我將以都督忠義,奏書俱聞大內矣。”
周羅睺聞言沉默稍許,略見猶豫,終於言道。
“若如此,惟請到兄以我納百濟小妃之事上奏彈劾之,以我之過減我之功,則我歸都或能得其安全。”
到鬱搖了搖頭,他道。
“天子聖明,自能辯小人之言,都督何故自汙若此?”
周羅睺亦是搖了搖頭,他答道。
“我乃武人,不通政術,此是前時議兵之際,徐公教我之全身之計。”
“徐公心善,為我剖決事中詳細,我始悟此戰之後身將功高震主,實禍事在即。”
“天子便聖明,群臣誣我之言若波濤,天子能得獨明乎?”
“徐公謂我,示君貪色,則君能賞我以色,示人逾矩,則君能罰我以逾矩。”
“君能以賞罰加我,則君威得固,而我臣道不失也。臣道不失,雖群小誣我為叛逆,我亦不死矣。”
“徐公能活北新羅數萬之人,此間活我一人,亦必易也。”
到鬱聽罷亦終於醒悟,言道。
“徐刺史知為臣之道矣,我將奏書劾都督好色、逾矩,以全都督為臣之道。”
“二君忠義,古今難得,若二君果去平州之任,鬱雖不才,亦必促後來者,隨二君治平州之規矩。”
周羅睺已將心中憂亂言罷,聞得到鬱言語,終於欣然笑道。
“今我與到兄言心中憂亂且盡。”
“請到兄觀我破高麗。”
“飲馬平壤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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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嘉七年九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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