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梁亡(第2/3 頁)
北走安陸,大梁便亡。
“請陛下速移駕江北!”
軍主馬武的聲音將蕭巋從方才的遐思中驚醒。
望著眼前這位渾身浴血的將軍滿是焦急的面容,他攥著衣袍道。
“可是前方戰事不利?”
馬武垂首,泣聲道。
“臣等護衛不利,戰陣之中,王尚書已為賊兵所傷。”
緊緊攥了攥拳頭,蕭巋面上看不出喜悲,又道。
“周人還未出兵繞擊北城?”
馬武叩首道。
“江面戰事不利,陳人舟船遮絕北江,周人恐已無能相援矣。”
“敢請陛下移駕北渡歸周,以存我大梁社稷。”
蕭巋聞此只是慘然一笑,搖了搖頭,正欲再說些什麼,卻忽聽得帳外有鼓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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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得真切,那鼓聲分做兩股,一近一遠,一大一小。
“何人擊鼓?”
他問道。
馬武拜答。
“陳主與王尚書。”
蕭巋邁步行過伏地的馬武身側,於帳門處駐足,哽咽道。
“彼偽陳之君尤能於陣前勵其將士,我國家危急如此,豈可棄軍而望活乎?”
“馬將軍老將也,此際若仍念先帝之德,能為我入陣再擊賊一合否?”
馬武泣道。
“先帝擢臣於行伍,恩何大也,為國蹈火,不敢惜身。”
蕭巋拉開帳幔,日光照在他赤色的袍服之上,暈出一股異樣的神采。
抬首望去,他遙見北面樓閣之上,一個同是絳色衣袍的男子正手擊巨鼔。
他知那人便是陳國之主,他慨然道。
“朕亦能為大梁擊鼓矣!”
言罷,便在衛士擁簇之下,向陣前而去。
————
黃鶴樓南五十丈。
木臺之上,梁尚書僕射王操滿額皆是汗珠,簡單包紮過的右臂不斷滲出著鮮血,面色已是蒼白到極處的他,尤自奮力舞動著左手中的鼓槌。
“王公無恙乎?”
蕭巋的言語自身後傳來,令王操一驚,方才他已令軍主馬武去請皇帝北走,並未料及皇帝竟會反其道而行之。
他道。
“天子奈何來此?”
蕭巋抓過他掌中的鼓槌,道。
“觀吾將士破賊矣。”
王操前時失血甚多,全憑一口心氣強撐,此時竟是往臺上一頃,倚住鼓面,方才立住身形。
他搖頭道。
“賊眾我寡,吾軍今日敗矣,臣留此地,欲為陛下斷後矣。”
蕭巋沒有再言,他只是以槌擊鼓,目視遠方。
東面,馬武已帶著後軍數百眾向城下陳軍的薄弱處奔去。
西面,江上的周梁水師,正在陳軍舟船的壓迫下,戰況愈發不利。
王操見他不言,又勸道。
“臣請天子速退,天子留此,則梁祚亡矣。”
蕭巋搖頭道。
“我若北走,縱入周境,麾下士土皆無,梁祚能得不亡乎?”
“未若於此,死梁社稷。”
言罷,他的目光又移向陣前。
馬武麾下已與陳人兵將戰做一團,馬武則乘馬突擊,左右衝殺,於步陣之間似入無人之境。
王操又諫道。
“陛下果欲留此,臣陛下降陳。”
蕭巋面有慍色,道。
“王公何胡言也。”
王操此刻已無力支撐身體,身子直往下一縮,便坐在了地上,他道。
“天子少年人也,能置生死於度外,然江陵家宅宗室,其無辜乎?天子與三軍若死此地,其城中數萬生民能安心而降陳人乎?”
“其必求固守也。”
“若如此,非為天子一人之命絕,是棄數萬生民之命於野塗也。”
“天子可走可降,萬不可死也!”
蕭巋心中那縷先前激起的少年血勇,被這言語一澆,頓時熄滅了些許。
遠處,一支數百眾的陳軍騎卒忽然從郢州東牆之後奔出,直擊梁軍後陣而來。
王操見狀,知曉這是郢州城內的陳軍精銳被蕭巋前移的天子旌旗引出了,他急道。
“天子或走或降,請速決斷!”
蕭巋被他說得心頭大亂,方才的豪氣一時竟也失了。
他忽然瞥見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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