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刵刑(第1/2 頁)
66.刵刑
聽得劉文靜的話,骨儀捋著雜亂斑白的鬍鬚久久不語。
這時,城下的楊子崇見遲遲沒有回應,愈發心慌,怒吼道:“我是隋室宗親,爾等若不救我,與叛賊何異”。
陰世師聽得一腔怒火又上來了,以手捶牆,怒吼道:“住嘴,你也配稱宗親,若是自知,便該自盡殉國”。
骨儀亦嘆道:“屬實難辦,若是交換,必是遂了叛賊之意,有失國體;若是不換,皇室那裡不好交代”。
“要何交代”,陰世師聞言頓時挑眉喝道,“我等公忠為國,便是為了這隋室江山,李智雲乃是賊首之子,若是釋放,何以震懾天下逆賊”。
劉文靜聞言頓時反唇相譏,“若是加害無知幼兒,那這朝廷便是坐實了暴虐不仁,如此朝廷,難怪天下皆反”。
“謀逆當誅九族”,陰世師厲喝道。
“唐公並無異心”,劉文靜強行解釋。
“逆賊寡廉鮮恥”,陰世師指著劉文靜的臉狂噴著唾沫星子,恨不得一拳打死這廝。
活了數十年,見慣了興衰存亡,卻是極少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奈何陰世師為人忠厚,不像高衝那般舌綻蓮花,翻來覆去的也只有怒罵劉文靜無恥了。
骨儀卻是擺手道:“釋放李智雲非是重點,楊子崇畢竟皇親,關乎皇室體面,非救不可,我所顧慮是與賊交易,未免漲賊氣焰,於理於法不合,實屬不妥”。
陰世師聽後亦是無可反駁,他也深知,楊子崇堂堂皇親,如今在城下若是不救,那大隋皇室的體面何在,大隋皇室的威望將會蕩然無存。
劉文靜大喜,忙是說道:“我等起兵,實為尊隋除賊,絕無異心,骨郡丞不必顧慮”。
“又來這套?”
陰世師頓時火大,他本是忠厚人,最是見不得這等不要臉的無恥之徒。
見得劉文靜那大耳朵忽閃忽閃的抖著,陰世師卻是心頭一動,看向劉文靜,咬牙切齒道:“你前來出使,我不好殺你,但若讓你完好回去,我心不甘,如此我便割你一耳,以儆效尤”。
劉文靜大驚,怒斥道:“私設刑法,豈是大國所為?”
說著忙是看向骨儀,期待著這位剛正不阿的郡丞能夠幫他說幾句。
豈料骨儀聽了亦是眼睛一亮,擊掌讚道:“世師這個建議甚好”,看向劉文靜,一臉端正,“爾等叛賊,本該斬首示眾,如今僅處以刵刑,是為懲一儆百。本官會透過京兆郡官審,合法合規,予以判刑”。
劉文靜臉色煞白,癱倒在地。
骨儀效率極高,當即便回京兆郡衙門,簽發文書,一應流程,具都走全,而後由京兆郡獄押送劉文靜即刻前往刑場行刑,從頭到尾,骨儀一板一眼,便是御史前來監察,亦是挑不出半點逾規。
感受著耳邊劇痛,劉文靜悲憤欲絕,眼看成事在即,以他的名望功勳,他日必將封公拜相,怎奈今日慘受刵刑,自古以來,可曾聽聞有獨耳相公,心念至此,劉文靜幾欲昏厥。
恍惚間,劉文靜腦海中如起驚雷,似是回想起來什麼,猛的抬頭,聲嘶力竭道:“高君雅,我誓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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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儀二人也是極其守信,將劉文靜割耳後,便將李智雲從牢獄中提出,換取楊子崇。
“多謝二位相救”,楊子崇一進長安城,頓覺心底一鬆,忙是向骨儀二人拜謝。
陰世師瞪了楊子崇一眼,大步離去,而骨儀回禮後也是正色說道:“楊郡守丟城失地,準備領受代王的責罰吧”。
楊子崇當場石化,回頭看了看已經遠去的劉文靜等人,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而劉文靜不負重託,將李智雲帶出長安城。
一路上,完全沒有立功的喜悅,臉色陰沉,一言不發,頭上用布匹緊緊的纏著,耳邊還滲透著鮮血,整個人顯得格外的陰鷙。
李智雲得知情況後,心中甚是慚愧,“劉先生,因智雲遭此毒手,智雲實在羞愧難當”。
劉文靜轉頭冷冷看了一眼李智雲,牽扯到耳邊劇痛,冷哼一聲,並不理會,拍馬而走。
“啟稟唐公,劉司馬回營了,已將五公子完好帶回”,營門守將急吼吼的進得中軍大帳稟報道。
李淵等人聞言大喜,“肇仁果真不負我望,又立一功”。
“只是……”,守將有些遲疑
“只是什麼?”
李淵眉頭一皺。
“只是劉司馬似乎失了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