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仇深似海(第1/2 頁)
王府的太監和宮女們瑟瑟發抖地站在一旁。
當他們看到朱泰堪毫無尊嚴地跪在地上祈求生路時,竟一時無法將面前的形象與平日那個作惡多端的魯王世子相結合,全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有的難以置信;有的目瞪口呆;有的不屑一顧,認為這只是他們兄弟兩的做戲罷了。
但當他們再看到朱泰野的手下控訴時,想到自己曾經遭受過的苦難,全都沉默了下去。
朱陽錦也沉默不語,大概明白了目前的狀況。
想來這個朱泰堪是個無惡不作的人,所以才有這麼多人恨他。如此一來,本來對他升起的同情之心,立刻消失不見。
朱泰野見無人敢上前,便朝外面走了幾步,到了左邊那站成一排的宮女面前。
那幾個宮女見他過來,趕緊將頭低下不敢看他。
“你叫什麼名字?”朱泰野忽然問最前面的那個宮女。
這宮女脖子上包著一塊方巾,戰戰兢兢抬頭,剛想跪下,便聽朱泰野道不用跪。
“奴婢......奴婢叫做月......月容......”
“好名字。”朱泰野微笑道:“我記得你,五年前,父王生辰的時候,你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碗,差點被一個太監打死,還是我救了你,是嗎?”
“是.....”
“那時候你還很小吧,才十三歲。”朱泰野聲音溫柔:“看你樣子不像是平民女子,是怎麼進來的呢?說吧,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
一般來說,只有貧民或者世代為奴的家庭,才會把女兒送到王府去做宮女,因為這一去,很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
“奴婢......”月容抬眼偷看了一眼那邊的朱泰堪和朱陽鑄,又看了看面前的朱泰野,低聲道:“奴婢家住曹州,正統九年時,王府派人去外選宮女,奴婢被......被選上,但父母覺得家中食用不缺,便婉言拒絕。之後夜裡,奴婢家中走了水,父母、弟弟全都死在了裡面,只好賣身進了王府求條活路。”
“嗯。”朱泰野點點頭:“你有沒有覺得奇怪,為什麼拒絕之後,家中就走了水?”
月容抬起頭看著他,“啊”了一聲。
“正巧,我聽到了一些事,你跟我來吧。”朱泰野轉過身,揹著手往右邊走了十幾步。
月容猶猶豫豫,看了一眼攔住他的備倭軍士兵,不敢跟,也不敢不跟。
“去吧。”那士兵挺友善,只是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同情。
士兵往旁邊移了一個位置,等她出來後又走了回去。
月容裹的小腳,走的不快,緊走幾步才趕上了朱泰野,聽到他正在和一個太監說話。
“我記得,當時是你選王府宮女的?”
那太監嚇得當即跪倒在了地上,顫聲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把你五年前和朱陽鑄說的話再說一遍。”朱泰野並沒有叫他起來。
那太監抬起頭,鼻涕眼淚流的整張臉都是。
“沒聽到嗎?”
朱泰野的語氣加重,旁邊計程車兵抽出腰刀,放在了太監的脖子上,他全身一激靈,立刻哭著道:“那......那日,世孫給我說,在曹州遊玩的時候,看上了一個鄉女,想要把她收進王府。但是那鄉女的父親是個秀才,不願意......奴婢只好,只好在夜裡放了火,燒了他的房子......這都是世孫讓我乾的啊!”
朱泰野道:“那鄉女叫什麼名字?”
“叫......”太監抬眼看了一眼宮女,又立刻低了下去:“叫......叫月容。”
宮女月容如遭雷擊,愣在了原地:“你說什麼?”
“這不能怪奴婢啊......”那太監哭著道:“不把你抓進去,世孫就要殺我......”
月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臉白如雪。
她脖子上的方巾被風一吹,掉在了地上,朱陽錦看到了她那雪白脖頸上,有一處明顯是被火燒傷的猙獰面板。
她轉過身去,一步步走向朱陽鑄,眼淚流了出來。
那太監還在地上哭:“世孫性格殘暴,喜歡用火燒人,王宮裡的宮女,幾乎都被他凌辱了一遍。一個月前的晚上,你們住的房間起火,是他半夜放火燒的,與我無關啊......”
宮女月容如同行屍走肉一樣,往朱陽鑄那裡越走越近,直到走到大殿前二十步,被士兵攔了下來,才猛地爆發了出來,聲音猶如烏鴉哀鳴,又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