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痛陳利害(第1/3 頁)
“欣月錯了,求大伯派大夫過來,救治兄長。”朱欣月低下頭,不去看他那張小人得志的臉,彎下身子行了一禮,將臉隱藏在陰影裡。
“知錯便是好的。”朱泰堪自然也不會真讓朱陽錦死在魯王府中,傳出去對名聲實在不太好,雖然魯王府早就沒有了什麼名聲。
“隨便叫一個大夫過來。”朱泰堪對著跟過來的太監道。
那太監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過了半天,那太監才領著一個老眼昏花的大夫,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那大夫眼睛都看不清了,徑直走向朱陽鑄:“是這位殿下要看診嗎?”
“瞎了你的眼!”朱陽鑄罵了一聲。
“大夫,是這裡。”朱欣月的聲音響了起來,將大夫引到了床前。
大夫在床上摸索了一番,又是好一陣才摸到了朱陽錦的脈搏,搭了上去。
朱泰堪和朱陽鑄對視一眼,嘴角露出笑意。
“這位殿下身虛體弱,救醒容易,但須得補一補身子。”半晌,那大夫才說出這句話。
“放肆!”朱陽鑄道:“你是說府中沒有給他東西吃嗎?好大的膽子,來人啊,把他給我押出去!”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火匣子道:“把他給我燒了!”
門口立刻進來兩個侍衛,不由分說,一人抓起大夫的一隻手,就將他提了起來。
那大夫一句話惹出這等禍事,嚇得大叫道:“殿下,饒命啊,饒命啊!”
朱欣月也知道,若是那大夫走了,他們不會再給兄長請新大夫了,忙跪在地上道:“大伯,大伯,求求你......”她畢竟才九歲,一急起來,說話也有些結巴了,抬起頭來看著朱泰堪,眼淚滴在自己的衣服上。
朱泰堪嘆了一口氣,正要說話時,一聲尖利的聲音在廂房外面響起。
“報世子!七郡王剿滅遼東來犯之脫脫不花,一路南下,此時已經至延恩門外。”
“什麼?!”
聽到這個訊息,朱泰堪忙走出門口,看著門口出聲的太監道:“你再說一遍!”
那太監知道他是個什麼人,生怕他遷怒於自己,當即跪倒在地:“世子殿下,此訊息是延恩門守衛所報,此刻,七郡王正在城門外等候。”
朱陽鑄跑了出去,站在朱泰堪後面道:“你怎知他剿滅了脫脫不花?還有,太監卜行明明在登州衛等他,為何先前不見報?”
“這......”太監連兩人的鞋子都不敢看,額頭貼著地面道:“這是府外所傳,奴婢只是如實傳報,不知真假。”
“父親,脫脫不花乃是蒙古大汗,也是名義上的北元皇帝,連攻破土木堡五十萬大軍的也先都要聽令於他,可見其威望之足,軍威之盛。”朱陽鑄見朱泰堪有些不知所措,在他身後輕聲道:“之前的軍報上說,脫脫不花軍兵三萬,僅用兩天便攻下了鎮靜堡。他朱泰野何德何能,能剿滅脫脫不花?依兒臣看來,必是脫脫不花攻下廣寧後,再攻蓋州衛。他抵擋不住,棄城遠渡渤海而歸。此時領著殘兵剩將,想要苟活在王府裡面。”
朱泰堪略顯焦急的神色慢慢鎮定,微笑道:“言之有理。”
“父親,他對你不敬,也不是一兩回了,上次王爺生辰時,他仗著身為皇帝和王振的寵信,竟然當著王府眾人的面,說你胸無大志,妄為兄長,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泰堪回憶起當時的情況,臉也黑了下來。
“現在皇帝被俘,王振也身死,新上任的郕王從未受到他的錢財,不會對他另眼相看,為何不直接廢了他?”
朱陽鑄的聲音像一條毒蛇般,鑽進了他的心裡。
“他手握四衛,王府守軍裡面,八千備倭軍都只聽令他一人,如何能廢?”朱泰堪有些猶豫。
“父親,他有再多兵又能如何?”朱陽鑄道:“再多能多的過朝廷嗎?”
“可用何理由呢?”
“父親派出去的卜行手上拿著王旨在登州等他,讓他領兵勤王,不管他遇沒遇到,到時候就說他故意不接王旨,這個理由就已足夠。若是此次不能將他廢掉,之後等他媚上郕王,那就麻煩了,你的世子地位說不定就......”
世子!
朱泰堪全身一震,彷彿聽到了一個了不得的訊息一樣。
他之所以在魯王面前惡意中傷朱泰野,對屋裡的兩個孩子惡言相向,不就是為了這個世子之位嗎?
父親魯王朱肇煇已經六十一歲了,一心修道,平時王府內外之事都是他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