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血夜(第1/3 頁)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劉悅更是像第一次認識他一般,凝目看了他許久。
金鄉縣縣令符英最先反應過來後,跪在地上,立起上身怒斥道:“李再尹,你是何意?你也是朝廷命官,和我等皆是同僚,竟說出如此之話,是何用心?”
“殿下,此賊子居心不良,出言便要殘害同僚,實乃狼子野心,不可久留。”說這話之人是嶧縣縣令苑遐。
眾人七嘴八舌,全都是在指責李再尹。
李再尹卻毫不在意,旁邊人的口水噴在他的臉上,他也沒有去擦,而是一直看著朱泰野。
朱泰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直到旁邊的城武縣縣令越說越生氣,快要動手之時,他才對站在一旁的陳新點了點頭。
陳新揮了一下手,黑暗的角落裡立刻衝出八個士兵,一人站在一個縣令的身後,抽出腰刀。
眾官員被他們的動作嚇了一跳,只覺得脖子一冷,連忙一頭磕在地上,渾身顫抖,不敢抬頭。只有週一心兀自不服:“殿下,此僚嶺南人士,久未受中原教化,所言所語,皆是大逆不道。”他指著李再尹罵道:“你說我等其心可誅,我看你才是其心可誅,欲陷殿下於不仁不義之地!”
朱陽錦將身體前傾,在朱泰野耳邊輕聲道:“古代也有地域黑啊。”
朱泰野回頭瞪了他一眼,朱陽錦立刻閉上了嘴。
“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朱泰野輕聲道。
“殿下......”週一心還想再說,朱泰野對他身後計程車兵點了點頭,那士兵便將腰刀放在他的脖子上。
週一心渾身一震,顫聲道:“那便先聽他如何巧言令色。”
“你且說,為何他們皆該死。”朱泰野朝李再尹道。
李再尹磕了一個頭後,站了起來,陳新眼神一凝,就要上前。朱泰野輕輕搖頭,他退了下去,眼睛不離李再尹身上。
“殿下所問,乃是勤王之後如何自處。你們或言不應勤王,或言鎮守邊關,或言忠君報國,此與殿下所問何干?”李再尹朝朱泰野拱手道:“殿下知後晉安氏鐵胡之話否?”
“帝王將相,兵強馬壯者為之。”朱泰野輕聲道。
安鐵胡即是安重榮,這是他最為人所知的一句話。
“方今天下,國主在外被俘,脅迫在韃虜之手,直逼幽燕。京師主弱後強,郕王毫無根基,又非孫太后親子,只因示百官以和,勉強合之。以殿下之精兵強將,勤王則必勝之,此乃良機,若不乘勢而入,則後患無窮,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李再尹朝跪在地上的眾人冷哼一聲:“此八人非是不明此理,實則為了一己私心,置天下於不顧,妄想繼續做忠臣罷了。為人謀而不忠,此為取死之道!”
週一心臉色巨震,猶豫片刻後,彷彿下定決定般,也站了起來大聲道:“你所言之安氏,乃是後晉權臣,起兵反石敬瑭不成,反為之所殺。此言大逆不道,莫非你將殿下視作安氏否?”他朝朱泰野拱了拱手道:“臣以為,取天下,只可徐徐圖之。若用劉、李兩人之法,則名不正言不順,難以堵住悠悠眾口,此後必有藩王為亂,禍害無窮。”
他這話一說出口,跪在地上的幾人全都愣了一下,呆呆的看向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間改變了說辭。
朱泰野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道:“哦?你又有什麼辦法?”
週一心豁出去了:“如今上皇被俘,臣聽聞殿下手中有脫脫不花,此輩乃是北元大汗,何不以其易之,重新擁立正統。殿下乃皇族正裔,又有如此天功,正統必以禮相待,所謂道出於天,事在於人,正統若是無子,則必禪讓之。”
“若是他不以禮相待呢?”朱陽錦突然說話了。
週一心沒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旁邊。
那士兵拔出的刀反射著燭光,在屋中每一個人的臉上閃過,將他們的表情全都映照在了朱泰野的眼中。
屋中陷入了沉默。
那隻香終於燃燒殆盡,只剩下了香把,逐漸熄滅下去。
但眾官員都無法真正的平靜下去。
他們的心跳猶如擂鼓,鼻息好似鼓風,汗如雨下,滴在房中,響起一陣極為輕緩的交響樂。
“你三人站在左邊,另外七人......”朱泰野頓了頓,面色遲疑了片刻後,朝後面士兵道:“將忠奸表拿來。”
士兵從懷中掏出幾張黃色的紙,恭敬地放在了朱泰野的手上。他將油燈拿到面前,就這微弱的燈火看著上面的字跡。
劉悅、李再尹、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