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坐車(第1/2 頁)
今天天氣挺好的,他很俗氣地認為這天氣有些明媚,他想不出比這更好更準確更貼切的詞語形容了。有時候他想,現實的形容由不得他主觀能動捏造遣詞,於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俗。但這他也沒辦法,因為眼中的景觀就是如此,而現有的詞彙更真實的只有那個詞了。
想偏了,他完美地錯過了一輛去往抵達地的一班車。有些可惜,他也不想狼狽地去追趕,乾脆垂著頭刷著手機看著下一班車的時刻表,他也不是很急,就是無聊。無聊到想去個偏遠的地方隨便幹些什麼,等待的時間並不煎熬,沒過一會兒,他才剛刷完一篇最新的文章,車子就來了。
坐在後座上,看著駛過去的風景,他想到之前有個女孩給他發的一個玫瑰花的圖片,挺浪漫的他覺得。但他偏卻理解為女孩花季流逝的意味,一個女孩是不會意識到她正在綻放的花季年齡,只有在她意識自己的青春沒有倚靠寄託的時候,她才會危機感地覺到自己的青年時光就這樣匆匆流逝,宛如孔儒的“朝聞道,夕死可矣。”在她意識到自己的花齡的時候,就如曇花一現,再不復來。
他覺得有些惋惜,他不理解這樣的感情,在他觀念裡,女孩子好像總是鶯鶯燕燕地聚在一起,有時候還會若有無意撞向他,再嬌軟細語地說聲抱歉。他不需要這些,現下他要關注的是車程的站點,為了避免再想多又做錯了站,一天之內多次的誤差,會讓他覺得氣餒,雖然這也沒什麼,他骨子裡有種偏執勝利的慾望,有時候充塞他的頭腦思想漫溢位來化為一次次的人身攻擊。
他想到前段時間在家裡看得一部影片《美國精神病人》,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在頭腦裡上演一次次暴虐的情節,記憶裡的人無差別轟炸狂濫,殘忍得他覺得自己狠心無情,可這只是記憶思維,但那個女孩卻說可能會演變成真的。
他不以為意,他心情總莫名其妙地變差。他學著bateman抽菸,卻不知不覺抽上了一整包藍女士香菸,電影裡也只上演了幾秒的銀幕而已,可他卻將其拉長了半個小時或是一個小時之久,直到煙盒只剩下四支爆珠,他才恍然若失仰頭看著萬里無雲陰抑的天空。好像這麼長的時間,他過了整整一個世紀漫長,他覺得失去了很多,心空空的,宛如空蕩蕩的煙盒。吐出的煙霧像是她的骨灰燒出的青煙,他不覺得她死去了,他覺得他心裡空洞的像是被蟲啃噬了,而他發覺時,蟲子已經疲累地死亡了,因為貪婪,因為不自量力,狂妄自大地不清楚自身的能力,直至最後掏空最後身體的一絲餘力,還在夢境裡啃噬著,可它的屍體已經風乾成乾屍了。靜靜躺在他心裡,他卻乾脆利落地將其剖出來。
他或許是被下蠱了,那姑娘是湘南人。發給他的圖片他看著暈眩,蠱蟲何時進入他的器髒裡他不知道,但他卻知道它的死期,並在它死亡之時剖離出體。好像是自己任由其進入體內的,等著它的死亡,再給它出葬儀式感地放進墳墓裡。
他看著荒野的落寞,寂寥冷峻的氛圍將他感染地自己也近成為那光落的木幹。他不是,他清楚,太清楚了。只可能是這廣漠的天地只有他一人,以為自己也是這其中了。他太理所當然認為了,所以他不相信。
他腦子空了片刻,試圖融入這廖廓的野境。但他覺得害怕,他害怕這天地只有他一人,他恐懼這些,他不明白,他覺得其他的恐怖事件都沒有這天地只有他一人來得恐怖,可能他覺得自己內在太恐怖了。他覺得他會摧毀殘暴地將這些原有的事物變得猙獰不見原來。他更害怕他的辣手摧花,將所有看著完好的東西都變得殘零破碎。
那女孩也是,他一開始也不想這樣的,但他漸漸將她折磨地不成人樣。但他還光明磊落的跟她講著一些正語道理經驗。那女孩好像恍然不知,又或許感覺到什麼,但卻信任他完全不可能會傷害她似的。她不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什麼變化,只是一個男生,還有更多的男生,他好像只是其中一員,眾多男性群體中的一員。
她依舊過著她的生活,沒有什麼波瀾,就連發過去的圖片也被她刻意掩蓋湮滅了。她會欺騙自己,連她手寫幾年的日記本里都不是她心裡真正的話語,她總是繞著彎繞著圈地把自己心裡想說的話完美地避開命中,她覺得這是一種遊戲,一種類似於貓捉老鼠的故事,她玩了好幾年了。
可她忘記了,當她頭頂上透風口被悶死憋死的時候,她就會在給自己的遊戲圈套裡走出來。他就像是在她居所裡放了一把火,逼她在煙霧繚繞裡出來。讓她看看她的把戲,是什麼樣。
他沒有什麼評價,可她要換下一個遊戲規則去制定了。
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