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月圓之夜 草人避箭(第2/4 頁)
一人略點點頭,四匹馬齊往城北而去。
城北二里外的五柳村,高忠義癱坐在祠堂外,皎潔的月光撫在他身上,卻讓他感覺冷透骨髓。他拼命祈求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他的眼前全是方才那張白毛青黑的臉和兒子驚恐絕望的臉……
五年多前,高忠義被選為村正,五柳村重修了祠堂,從那時起他每晚都會到祠堂巡視一遍。兒子高進年初選為鄰保後,按村規也要到祠堂輪值,今夜輪到高進和村裡最年長的鄰保高慶值夜,高忠義巡到祠堂時,和兩人多聊了幾句。
突然,祠堂裡那株高柳下,竟接連冒出兩人,衣衫襤褸,挪著僵直的身軀朝三人走來。高慶以來是偷進祠堂的乞丐,上前兩步正欲大聲喝斥,誰知剛開口就被一股腐臭氣嗆得彎腰直嘔。為首的那人走到高慶身前,雙手抓住其右肩和頭髮,扯住其腦袋,張開嘴往他的脖頸上咬去。
一聲慘叫攪碎了五柳村的寧靜。高柳下冒出的另一人走近高忠義,迎著月光略展身軀,青黑的臉上長滿細白毛。高忠義突然想到什麼,大驚失色,腿腳竟不聽使喚,那人僵硬的雙手抓住高忠義,張口咬向他的脖頸……
就在這時,高進衝上前猛地撞向那人,誰知那人竟像石牆般紋絲不動,反倒是高進自己被撞了回去。眼看那人咬向父親,高進又拼命抱住他,大喊“阿爺快跑”。
那人被高進抱住,一時咬不到高忠義,便用力甩開高進。高進死死抓住那人的衣衫,無奈那人氣力太大,連衣衫也被扯爛,高進被甩到了一邊。
眼見那人又抓向父親,高進爬起身猛衝過去,一把推開父親。卻被那人從背後抓住,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頸上。高進慘叫一聲,用盡最後的氣力不住地喊:“阿爺,快跑、快跑!阿爺,快跑……”
聽見兒子拼死的嘶喊,高忠義終於回過神,跌跌撞撞出了祠堂,摔倒在門外,再爬不起來。那兩人已從祠堂裡慢慢走了出來,高忠義卻根本無心求生,滿心的悔恨令他老淚縱橫。
兩聲慘叫引來村裡幾個後生,跑在最前面的後生手裡抄著柴刀,嘴裡吼叫著衝向那兩人。可當他看見兩人沾著鮮血的臉和獠牙時,猛地吃了一驚,滑倒在兩人身前……
跑在後面的幾個後生也剎不住腳,滑倒在地,連滾帶爬想要逃開,卻看見四匹馬疾衝而來。一道士從馬背上躍起,手中幾粒糯米射出,正中兩人頭臉,阻住兩人咬向高忠義和後生,接著拔出木劍。木劍劍鐔形似羅盤,道士從劍鐔中扯出墨線,施展身法,用墨線纏住兩人上身,常人撞都撞不動的兩人竟然被墨線拽倒在地。
道士毫無滯緩,閃身到兩人中間,一手一張黃符,運氣燃起,在兩人胸前各畫一道“屍心符”,再取出兩支釘狀的細小蠟燭,各插進兩人胸前。只見兩人胸口黑煙冒起、膿水滲出,惡臭的腐屍味令人作嘔,四周的人皆忍不住捂住口鼻。
那道士正是穿上道袍的茅山首徒江辰,其餘三匹馬上是張矩、沈恬和一名衛士。張矩下馬扶起高忠義,道:“村正莫怕,這些是哪裡來的殭屍?”
高忠義失了魂般雙眼無神,嘴唇不住顫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倒是滑倒在殭屍面前的後生站起身來,驚魂未定道:“僵……殭屍……我看到……看到從祠堂裡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張矩問道。
“我叫高成。”
“高成,我是刪丹縣令張矩。方才你勇救村正,果敢過人,現在我需要你護住村正,你可辦得到?”
高成是村裡出了名的大膽,為人仗義。剛才被嚇得雙腿發軟滑倒,高成覺得有些丟臉,此刻卻聽縣令誇他果敢,頓時精神大振,立刻應了下來。
高成扶著村正,張矩和江辰、沈恬一同走進祠堂,今夜不會再有跪阻,他終於可以踏入祠堂一探究竟。江辰略觀祠堂形局,拔出木劍,用墨線封住了樹洞。
此時,五柳村的農戶大都被慘叫聲引了過來,祠堂外燈火通明,百餘人正議論紛紛,衛士拴好馬後一直守在祠堂外。待張矩三人走出祠堂,人群頓時安靜下來,張矩站在祠堂門口,朗聲道:“諸位,我是刪丹縣令張矩,奉刺史之命追查甘州殭屍案。我身邊這位乃是茅山江道長,茅山派系出三清,降屍誅邪首宗,大家眼前的這兩具殭屍便是江道長出手降伏。不過很可惜,祠堂裡已有兩人死於屍禍。”
人群中蜩螗羹沸,張矩頓了頓,提高聲量道:“方才江道長已堪破祠堂的風水局,殭屍就養在祠堂下,經柳樹上的樹洞進入祠堂。江道長已封住樹洞,暫不會再有殭屍。大家放心,此屍患一日不除,張某便一日不離五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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