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工匠之憂(第3/4 頁)
項梁至咸陽的打算也要三思了,否則會被天下士子罵為無義。只是今天朝會卻定下原郎中令趙高攜其弟趙成和其婿閻樂,一起被任為會稽郡的郡守、郡尉和郡丞,殷通則被調到陳郡任郡守。這樣一來,項梁就要落入趙高手裡。當初迫使殷通將項梁押赴咸陽,據我等所知應該就是趙高的主意。如此,項梁危矣。”
范增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急速的在屋內踱起步來。
走了幾圈後,范增站住說:“不行,老夫要儘快前往會稽一遭。雖然老夫從未與項梁有所謀面,但項家世代為楚將軍,項梁之父項燕更死於秦將王翦。如若復興大楚,項門必不可少,老夫必需要想法助力。”
他又想了想,搖了搖頭:“至於你所擔心項梁生命危險的問題,老夫倒不這麼看。項梁之侄項籍,據說與會稽澤匪桓楚甚善,不管郡守是誰,要是想押項梁赴咸陽,項籍必不會袖手。要直接獄中害項梁性命,秦國臣子受律法約束很嚴,無咸陽詔令也不會擅自為之。老夫現在立即往會稽郡一行,且看看是否有解救項梁的其他方法。”
范增喘了口氣又說:“曲,秦帝的事情,目前尚看不出有勵精圖治的兆頭,但也不可掉以輕心。貿然出手會讓我等多年的努力一旦而毀,不可輕為。但訊息打探一樣能夠給我等帶來很大的助益,所以可多在這方面用些功夫。”
景曲起身道:“先生持重之言,曲記下了。先生去會稽,路途遙遠,風雨無常,還要多多小心。”
回頭向身後的屋內喊道:“景娥,把給先生準備的東西拿來。”
景娥提著一個小竹匣走出來,放在范增面前。景曲拱手對范增說:“先生此去,必多有用錢財之處。此匣內有黃金五鎰和一千錢,先生帶去路用。景娥,你去叫景碩來,送先生去客棧。”
范增也不客套,對景曲一拱手:“多保重。”
景曲也回禮道:“先生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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驪山,工匠營。
往日熱熱鬧鬧的始皇帝陵工地一下沉寂了下來,距離始皇陵前殿兩裡遠的地方,一排排土屋卻還富有生氣,工匠們都在藉此休憩的時候洗衣服、清理大屋內的雜物。
工匠們住是土坯壘砌的大房子,兩邊兩行土炕,大約可睡三十人。房頂很高,架樑排椽鋪著茅草,茅草外塗抹了一層白堊和泥土的混合漿。兩邊開了幾扇簡陋的窗,由於是夏日,視窗都沒有遮蔽,以方便通風納涼。
一棟大屋內的中間,四、五個年輕的工匠聚集在一起,圍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工匠在說閒話。
“越技翁,你老見識多,你說怎麼突然一道命令,皇陵就停工了呢?聽說阿房那邊,宮殿也停工了。”一個工匠問道。
“停工不可怕,但我很擔心封陵。”越技,就是那個四十多歲的老工匠說,“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咱們還在陵寢內幹活時,墓道石門突然這麼一落……那個石門可是咱們幾位裝上去的,落下來會怎麼樣,大家都清楚。所以,大家幹活的時候,還是多留個心眼吧。”
“不會吧,難道封陵的時候咱們都要陪葬?”另一個工匠驚懼的說。
“陪葬之說,無法證實啊,所以也都只是傳說。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村裡有徵召到為始皇帝的王父建陵的工匠,就沒回來。當時說的是,為防止王陵秘密洩露,工匠們都遷到巴蜀去了。巴蜀對咱們來說那就是天邊,誰能知道真假呢?”
“那我們會不會也給遷到很邊遠的地方去?”
“真要把我們遷往邊遠郡縣,那是我們的福氣,那就真不不會要我們殉葬啦。”越技心事重重的說,“就怕什麼都不說,然後,石門一落。”
“越技翁,你老人家是機巧高手,皇陵中有三分之一的機關都是你設計和安置的,”一個工匠壓低了嗓門說,“你老就沒有留出一個……”
越技瞪了說話的工匠一眼,“可別亂說話。”
然後又對另一個工匠說:“宋樞,我前兩天讓你看的路徑,如何?”
一直沒說話的一個工匠四周看了看,悄聲說:“在咱們能夠活動的範圍內,倒是有幾條小徑,其中有一條比較符合你說的,有林子、矮樹叢等。只是如果我們能逃出去,恐怕也只能去山澤為寇了。”
其他幾個工匠聽到這些話有點摸不著頭腦,齊刷刷的看向越技,“你們這是?”
越技嘆了口氣:“大家都聽好了,咱們都是一個縣過來的,一起在這兒兩年多處的也不錯。我最擔心的是封陵時把咱們都封在陵中殉葬,所以,我偷偷留了一個機關,可以在陵內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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