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長城(四)(第1/2 頁)
今天的溫度似乎比昨日更冷了些。
戰士正這麼想著,揹著阿隆戴特走向訓練場的時候,看到派普向他走了過來。
“戴文死了。”這位曾隨戲團走遍大陸的黑衣兄弟面露難過,“就在昨夜。”
“昨夜……怎麼死的?”
“不清楚,沒人清楚。”派普在他身邊小聲說,“是深夜的事,發生得太快,守夜的弟兄完全沒看見是誰,只看見了黑色的制式裝備,便看見戴文上下分成了兩半。那之後,潛入者帶著戴文的屍體逃走了。”
“給我回來!誰允許你停止訓練了!”艾裡沙爵士朝派普咆哮。這位爵士從晚宴開始就一直是一幅焦躁的神色,只是今天跺腳皺眉的頻次多了許多。
——
戰士在絕境長城的城牆上找到了莫爾蒙總司令,這位總司令身邊只有兩三個弟兄,在城牆上向下眺望。
戰士走到他身邊。
“是我讓他們別告訴你的。”總司令對他說,“不確定的事只會徒增懷疑和恐懼。我就直說了,史塔克大人的請求不是很明智。您應該知道了,屍鬼的事我並沒有向一般守夜軍說。”
“恐懼遲早會降臨,無非是對叛徒的恐懼還是對屍鬼的恐懼罷了。”戰士回應道。
“不是對屍鬼的恐懼,是對死亡和死亡之後的事的恐懼。亞里閣下……老夫不懼死亡,可不是每個守夜人都如此,死亡是怎麼樣的?死亡後會成為什麼東西?我們只知道一種知曉死亡滋味的東西,不是麼?”
總司令說,
“如果我們知道死亡後會成為那種東西,就算被當作逃兵,頭顱叫史塔克一劍斬下,懸掛在臨冬城的城門上方,也要輕鬆得多。到那時,這一千多守夜人又還能剩幾百?我們的弦早就繃緊了,再繃一些,可就要斷掉了。”
“老實說,史塔克大人應該能理解。”
戰士想。
與其讓士兵們一無所知地死去,還不如讓他們死個明白——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戰士大概會這麼想。
但通古斯大爆炸的事,火紅黃昏的事,疤瘌城地下的事,讓他的思考不由得圓滑了些。
事實對守夜人來說還是殘酷了些。
正如伊蒙學士所說,有很大一部分人只是因為不想接受死刑才選擇來長城苟活,在訓練場上舞弄著長劍的傢伙也不過是一群沒有生氣的人。
——戰士為心中升起的一絲憐憫感到愧疚。那些罪犯來這裡是罪有應得,即使為此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儘管如此,懲罰已經降臨了——這是當地律法所承認的事,在此之上的折磨是不必要的。戍衛長城本身也是值得尊敬的行為,沒必要叫他們滿懷恐懼和絕望——
不,不是這種體貼的想法。
守夜人軍團是軍團。軍團紀律高於個人情感,可個人情感過於強烈的時候,維持軍團紀律是相當困難的。
莫爾蒙總司令考慮的應該是這個。
但扎卡里先生的想法他大概也能理解:屍鬼的事實會帶給守夜人軍團恐懼,而恐懼會滋生求生的本能。這種本能驅使下,除了逃跑,還會造成一種舉動——求助。
守夜人軍團是不隸屬於七國的組織,若黑烏鴉不接受援助,想要干預其駐防是相當困難的。但只要恐懼在他們心中滋生,就算總司令再不願意,軍隊的進駐也會順利得多。
扎卡里並沒有說過他的打算,也不知道是否猜對了——
通古斯大爆炸。
戰士心裡泛起一絲不舒服的意味。這種煽動情緒而達成目的的方式,讓他想起了五十年前的那個事件。
怎麼會呢,扎卡里先生不是那種人。
戰士回過神的時候,看見莫爾蒙總司令在盯著他看。
“作為史塔克大人的手下,你似乎過於有人情味了。”總司令說。
“我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
——
總司令告訴他,首席遊騎兵正在回來——
戰士乘著絞盤驅動的鐵籠子向地面落去的時候,他看見了那輛馬車。
他自認沒有看人的眼光,所以也看不出那些灰頭土臉,表情麻木的人們到底是不是能打的好手……
但他分明瞅見一匹白狼,從車上竄了下來,抖掉身上的雪,用血紅的眼睛環視圍著他們的黑烏鴉,然後一個一頭黑髮,活像年輕版艾德·史塔克的男孩摸了摸它的頭。
瓊恩·雪諾?
戰士跳下還有三四米高度的地面,分開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