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人臉浮雕(第1/2 頁)

餐桌上鮮少有人交談，有也只是居民之間的交頭接耳，維裡恩只覺得這頓飯吃得很彆扭，向別人搭話吧，沒人理你，為什麼也不做吧，不時就有人望過來。

也許是居民們的視線太過瘮人，羅伯特連小動作都少了很多，生怕被人盯上你。

稍稍搖晃杯中的樹脂，一股屬於植物的芳香撲鼻而來，為什麼唯獨樹脂能夠實體化，而那棵樹卻無法擁有實質，那到底是什麼？

猜疑湧上了維裡恩心頭，他移動視線看向餐桌的其他人，居民們毫無戒備地啜飲著所謂“聖樹”的樹脂，喝下的每個人都露出了幸福滿足的神情。

這玩意真的只是樹脂嗎……維裡恩舉著杯子凝視杯中，始終沒有動作。

“不喝嗎？”剛剛一直沒有回應的居民突然發問。

“我的腸胃不太好，不能直接喝冷的東西，我先吃東西墊墊胃。”維裡恩搪塞著居民的問題。

“不喝嗎？”居民仍舊不依不饒地追問。

兩次發問讓餐桌變得更外安靜，所有人都看了過來，視線彙集在維裡恩的身上。

“開個玩笑而已。”維裡恩笑了笑，仰頭一口就把杯子裡的樹脂喝個一乾二淨。

詭異的氣氛因為他的舉動稍稍緩解，居民們紛紛收回了視線。

體內儲存的金屬絲迅速遊向胃裡，在樹脂順著食道落入胃之前全數攔截，一滴沒漏全部包裹在金屬圓球中，在沒有視野下能夠完成如此精密的操作，得益於維裡恩再次成長的罅隙能力。

從他“喝下”樹脂的那一刻起，居民們態度明顯好了不少，至少向他們搭話會有所回應。

託德與居民寒暄一番後坐到了維裡恩的旁邊，他撕開面包塞進兜鍪的空隙中：

“他們沒有冒犯到你吧，大雪封山幾個月又換上這種怪病，大家都變得有些精神敏感。”

維裡恩深表同情，也許鎮上的人已經彼此習慣了皸裂的面龐，大家都是如此當然不會覺得有什麼，一旦看見正常人，又會被迫讓他們想起自己的臉。

“沒事，建議我問點問題嗎？”

“你說。”

“聖樹每天都會像今天那樣出現嗎？”維裡恩側面試探想要問出“聖樹”的由來。

託德聞言停下了進食，似乎在吃飯時談及信仰是種冒犯，“是的，祂無時無刻都在回應我們祈禱，喝下樹脂的你應該也能感覺到，聖樹一直與我們同在。”

“是啊，我從未有過如此幸福的感覺，聖樹就像在洗滌著我靈魂的汙穢。”維裡恩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回答，他大概知道樹脂的真正用途了。

託德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啊，你果然感覺到了，聖樹可能很鐘意你，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晚餐結束，託德帶領居民們禱告一番後，便宣佈今天正式結束。

維裡恩走在來時的通道里，確認後面沒跟著人才低聲向羅伯特問道：“怎麼樣，以你的視角看，能不能找到導致他們患病的原因。”

“怎麼說呢，啥也看不見，他們的氣息裡還混雜著其它東西，我看不透。”羅伯特搖了搖頭。

整個城鎮的氣氛都很不對勁，過來聚餐的居民只有十幾個，剩下三十幾個還呆在房子裡，他們狀態如何，為什麼不能過來？

維裡恩沒有正面向託德問出這些疑問，以防打草驚蛇，要搞清楚城鎮的詭異想象源頭只能靠他自己。

他伸手按在腹部，皮肉與臟器紛紛分解成線，直接從胃裡拿出包裹著樹脂的金屬球，球面裂開一道小縫讓人可以看見裡面。

樹脂從滴落到現在大概過了兩個小時，上面的淡金色明顯消退不少。

“有沒有看出什麼非同尋常的特質？”維裡恩將金屬球湊到鸚鵡的面前。

羅伯特用羽翼蓋住鼻子將身體挪遠，“你們人類是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嗎，這麼玩意也太臭了。”

“臭，你確定？”維裡恩嗅起樹脂上的氣味，雖然樹脂的香氣所剩無幾，但也絕對沒到臭的地步。

“當然確定，我聞得都有點想吐了。”

第二天清晨，維裡恩早早起身為漸熄的壁爐添上柴火，外頭陽光明媚卻看不到一個活人。

火，柴火，對啊，足不出戶好幾個月柴火再多也該用完了，為什麼還是不見居民出門……維裡恩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那些緊著門窗的房屋裡真的還有人在嗎，一往這方面深想各種讓人不寒而慄的猜想就油然而生。

“羅伯特，你想出去走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