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應天大亂(第1/2 頁)

聚寶山，那座如同一座天然堡壘般的山巒，對於應天城而言，有著至關重要的戰略意義。

它就像一隻沉默而威嚴的巨獸，盤踞在應天城附近，時刻注視著這座古老城市的一舉一動。

儘管聚寶山和應天城之間有那蜿蜒如帶的秦淮河作為天然的阻隔，但這並不能削減聚寶山對應天城的威脅。

站在山頂，極目遠眺，可以清晰地看見應天城南面城牆上守衛的兵士。

他們那如螻蟻般渺小的身影，在高大城牆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孤單。

在天氣晴朗、陽光普照的日子裡，視野更是開闊，甚至可以看見在陽光映照下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紫禁城屋頂。

當清軍襲佔聚寶山的訊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般傳到應天城時，這座原本寧靜祥和的城市瞬間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

大街小巷，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老百姓。

男人們臉色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他們有的呼喊著家人的名字，聲音因恐懼而變得嘶啞；有的手忙腳亂地收拾著家中為數不多的細軟，卻因過度緊張而頻頻掉落。

女人們則緊緊地摟著孩子，眼中滿是驚恐的淚水，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保佑平安的話語，腳步踉蹌地隨著人流湧動。

孩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慌亂嚇得大哭不止，他們的哭聲和大人的呼喊聲交織在一起，彷彿是一曲末日的悲歌。整個城市就像一鍋煮沸的開水，混亂不堪。

老人們拄著柺杖，在擁擠的人群中艱難地挪動，嘴裡不停地嘆息著，似乎已經預見了這座城市即將面臨的悲慘命運。

就連那堅固無比、承載了無數歲月的城牆，在清軍那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殺氣逼迫下，彷彿也在瑟瑟發抖，城牆上的磚石似乎都在發出無聲的悲鳴，為這座城市的命運而憂心。

朱由榔剛得到這個猶如晴天霹靂般的訊息時，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臟猛地一緊，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僅僅是短短的一瞬，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沒有如往常一般召叢集臣商議，只是派人火速將李成棟、鄭成功、何騰蛟和吳貞叫來。四人匆忙趕來，還未等氣息平穩，何騰蛟便焦急地問道：“陛下，是否關閉城門？”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

“不！”朱由榔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語氣斬釘截鐵，“開啟所有的城門，並出動一部分明軍，協助百姓外逃。” 他的眼神堅定地看向遠方，彷彿已經看到了百姓們驚慌失措的面容。

李成棟、鄭成功、何騰蛟和吳貞四人滿臉不解。鄭成功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憂慮地說道：“陛下，這……這隻怕會壯了建虜計程車氣啊。一旦城門大開，敵人若趁機而入，後果不堪設想。”

朱由榔緩緩地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解釋道：“不讓百姓出城逃難，城中必定大亂。到那時，百姓們驚恐的呼喊聲、哭鬧聲會充斥著大街小巷，人潮相互擁擠踩踏，整個應天城將陷入一片混亂。這，才是建虜最想看到的局面，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

“李成棟——”就在李成棟聽了朱由榔的話微微頷首，陷入沉思之時，朱由榔叫自己的名字，他一個激靈，趕忙單膝跪地，抱拳答道：“微臣在！”

朱由榔目光如炬，盯著李成棟道：“傳朕的聖旨，你立刻率領李元胤、趙印選和曹志建的殘兵將聚寶山包圍起來。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而言之就一句話，要不惜一切代價，將聚寶山給朕打成一片火海，火越大越好！要讓那熊熊烈火照亮整個天空，讓城中的百姓和將士們都能看到。”

李成棟先是一怔，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他知道，只要聚寶山上燃起沖天大火，那應天城的人心自然而然就穩定下來了。那大火就像是一把希望之火，能驅散人們心中的恐懼。“微臣遵旨！”李成棟說完，便立刻領命而去，腳步匆匆，帶起一陣風。

何騰蛟問道：“陛下，是否要將高一功召回來？”

“不行。” 朱由榔立刻否定了何騰蛟的建議，他在殿中來回踱步，眉頭緊鎖，腦海中飛速地分析著局勢，“既然阿濟格敢率一萬人孤軍深入，朕想他必然還有後招，而且說不準多爾袞的大軍就埋伏在某個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就讓高一功駐紮在採石磯，以防不測之變。那裡是關鍵之地，不容有失。”朱由榔停下腳步，看向吳貞，想了想，神色嚴肅地對他說道：“派李若星去採石磯，要將朕的意思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傳達給高一功，不得有絲毫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