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一雙死掉的眼睛(第1/2 頁)

一條名為“子牙河”的海河支流旁，蕩寇軍與金錢幫會合。

跟蕩寇軍幾乎人人騎馬不同，金錢幫全員徒步，連上官金虹這個幫主，都是與幫眾一起步行。

以金錢幫的家底，當然不是買不起車馬。

上官金虹從不乘車，也從不騎馬，他一向喜歡走路，他常說一個人生著兩條腿，就是為了要走路的。

他甚至很少坐下來，就連處理幫務時都是站著，所以他房間裡的桌子，比普通桌子要高許多。

因為他認為，一個人只要坐下來，就會令自己的精神鬆弛，一個人的精神若鬆弛，就容易犯錯誤。

所以除了修煉和待客時，他基本是不會坐下來的。

修煉同樣需要集中精神，才能讓真氣不走錯路。

待客則是與人打交道，更需要集中精神，才能做到滴水不漏。

他從不沾酒，也不喝茶，平日只喝水，因為他認為水能清心，只喝水的人，心絕不會亂。

如今的上官金虹方值壯年，卻已隱隱展露霸者之姿。

……

流寇老大臉色大變，他的隊伍中可沒有這麼多馬匹。

他從始至終都沒注意到的是，一旁臥室的床底下，有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這一切。

李天心笑道：“在下一向認為，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此人本是綠林道上久負盛名的獨行大盜，因其輕功卓絕，被熊貓兒作為斥候派了出去。

“哈哈哈哈……”上官金虹朗笑道：“天心少爺過獎了，我也不過是為求自保，當不得少爺如此讚譽。”

可若只是想想，並未付諸實際，做事符合君子行徑，那就是真正的君子。

突然，他動作一頓，側過頭似乎在傾聽什麼，但身下女人的哭喊叫罵聲，讓他聽不太真切。

沒有了憤怒，沒有了恐懼，也沒有悲傷，所有情感都從中消失，就像是一雙死人的眼睛。

因近來附近鬧匪患，得村中富紳荊員外支援，村中鐵匠打造了大量矛頭，村中壯丁自行組成民兵隊護衛村莊。

“在下也沒想到，會在此遇到上官幫主，金錢幫能在危難之時挺身而出，足見幫主急公近義，在下佩服。”

流寇老大臉上露出煩躁之色，當即捏住女人纖細修長的脖子，只聽“咔嚓”一聲，屋裡頓時安靜下來。

他這樣的人一定會成功，事實上他也確實很成功。

上官金虹的自律性，連李天心都自愧不如，要給他寫個大大的服字。

荊員外府上，長得高大魁梧，壯碩如牛，滿臉橫肉的流寇老大，正將荊員外的兒媳壓在桌上凌辱。

滄州距離汾陽有一千三百里之遙，是以李天心成親時，上官金虹並未收到訊息。

“天心少爺年紀輕輕，對世事卻看得比許多老傢伙還要通透，上官金虹佩服。”

當千餘流寇，在為首幾個武者的率領下衝進村子，民兵隊很快就被打垮，進而斬殺殆盡。

“是。”

他身旁的沈浪等人，聞言皆是不由自主的連連點頭，心下對李天心欽佩不已。

上官金虹讚歎道：“好一個‘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此言當為千古名句。”

原本應該是有的，因為那雙眼睛的主人，嘴唇上鮮血淋漓，那是他自己咬的。

這就是上官金虹的可怕之處。

他也曾憤怒，也曾恐懼，可當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被那惡賊捏斷脖子，他的眼睛便在那一刻死了。

便在此時，熊貓兒手下一位綽號紅頭鷹的輕功高手，自北面急掠而來。

一個寧靜祥和的村莊，頃刻間變成人間煉獄，處處都是起火的房屋，村民臨死前的慘叫，以及女子被凌辱時的哭喊。

時值近午，烈日高懸，勞作一上午的村民，紛紛回到家中，等到避過最熱的午未兩個時辰，才會繼續下地勞作。

那是一雙死灰色的眼睛，眼中既沒有情感，也沒有生命。

“所以在下從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只看對方怎麼做，至少上官幫主比大部分人都要坦誠。”

李天心對上官金虹道：“上官幫主，我等腳程較快，便先行一步，我們束州城會合。”

聽到李天心的命令，沈浪、熊貓兒、王憐花立刻安排下去。

無論何等樣的正人君子，也不敢說自己從未有過邪念惡念。

一個“報”字初聞時尚在數十丈開外，待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