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野蠻之徒（十）(第1/2 頁)

他的身子被人扛了起來，放在一個不算板硬的躺板上，白色的氣體吹在門面上，還算溫熱。

他仍舊四肢無力，眼皮子都撐不開，頭頂的燈光還是一旁的腳步聲都模糊一片。

“你是？”江將眯著眼睛，抬起手指著眼前晃動的影子。

那團影子走到面前，把他手按下。

乳白色的汽體源源不斷地噴在臉上，江將只覺得世界變得更加光怪陸離，剛剛醒來的一絲清醒再次煙消雲散。他耳朵嗡嗡作響，身體好像乳酪，慢慢融化。

是的，乳酪。他的眼前是一塊大大的乳酪，刀子切下一角，把草莓放了進去。

乳酪和著草莓一起吃嗎？味道也算不錯。

他心中感嘆著，覺得自己的肚子好像在咕咕作響。

啊，好餓啊，再來一塊草莓乳酪吧。

他吃掉眼前的草莓乳酪，如同反芻的牛，嘴巴里一直在咀嚼著，回味著滋味。但是不管他怎麼要求，下一份草莓乳酪遲遲沒有上來。

乳白色的世界裡，最開始的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過。

江將試圖抓住它，讓它停下來，給自己上草莓乳酪。

但黑影再也沒有出現過，而乳白色的世界也彷彿遭受酷暑，慢慢融化崩塌。

一陣清涼的風撲在臉上，江將睜開眼睛，一張透明的罩子慢慢開啟，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護士，站在他面前。

“江將先生，您醒了？”

“我不是叫你給我拿點乳酪過來嗎？”江將一把拽住醫生的袖子，滿臉不快。

“什麼乳酪？”醫生看著突然坐起，問出莫名其妙話的江將，心裡連連傳送問號，“江先生，您的治療結束，身體機能已經沒有任何問題，我現在把您送出去。您的家屬還在外面等著呢。”

這下輪到江將懵掉了，他環顧四下，發現自己坐在一個極具先進感的醫療倉裡，醫療倉旁邊放著各色醫療裝置，光滑的牆壁上閃爍著鎏金的光點。

“我這是？”

護士耐心地扶著他下來，“江先生，您昨天半夜送來急救，幸好沒有大事；但是您的家屬堅持使用醫療倉給您調養一下。您現在試著走一走，感覺如何？”

江將甩開護士的手，在地上走了幾步，腳步相較於昨天，沉穩了許多。

是了，他昨晚去泡澡的時候，躺進去才一會兒，就失去意識了。

應該是昨天打了一下午球，人累虛脫了，回來就覺得頭輕腳重，有氣無力，只是他沒想到進了浴室，就直接暈過去。

“現在幾點了？”因為就醫，所以佩戴的耳機摘了下來，江將只好扯住護士，問時間。

他記得約了和卓總的晚宴，現在看不見外面天色，他生怕自己躺太久，錯過了約定。

護士雖然很不耐煩，但還是強忍著慢慢推開江將的手，把時間指給江將看，“江先生，現在是早上六點，您是昨晚十點來的。我們醫院裝置先進，能看到您恢復得這麼快，我為您感到高興。”

江將敷衍地點點頭，聽到時間就鬆了口氣。

幸好，現在時間還早，完全趕得上晚宴，甚至早上的醫美也能夠趕上。

江將美滋滋地想找張鏡子跳舞，他強忍著欣喜，端出架子，跟隨護士離開。

石國建看到出來的江將生龍活虎，心中的石頭總算是掉了下來。他扶著江將，慢慢離開醫院。

本來今天就不打算去公司，所以他們乾脆回了家。

“下次量力而行吧。”石國建從保姆接過水果刀和蘋果，蹲在地上削皮，江將站在鏡子裡，快活地舞動。

他聽到石國建的話，知道石國建是關心自己，但還是說：“機會難得，除了卓總，我也不會這麼盡心盡力。”

江將對著鏡子觀察自己的面板，觀察了很久，終究帶著悲傷，嘆出一口氣。

“你說我也就三十歲不到，感覺最近老了許多。”他搖晃著腳步，有些失落，但是想起晚宴，“但是這段時間過去，我們就更上一層樓了。”

“是的，江總，我會跟您一直並肩作戰。”石國建把削好皮的蘋果遞給江將，江將也不客氣，抓在手裡一口一口吃起來。

“我跟你說，我在暈倒時，做了一個美夢。”脆生生的蘋果滿是汁水。

石國建洗好手出來，恰好聽見江將說話，“什麼夢？”

“我可能夢到我媽媽了，應該是我媽媽吧。我夢到她做的乳酪。”江將盯著鏡子的自己，眼睛卻透過自己，看向遠處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