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風將起(第2/2 頁)

事。華山派當年產業不小，當年出事之後被人侵奪大半，近幾年嶽掌門靠著在江湖上揚名，又打點衙門收回來一部分，還剩一些留在外邊，現在華山派不到千畝田地，盤算過勉強能再養十個徒弟。

李四有問田租收多少，嶽掌門說四成。看看這弟子的神色，知道他在想啥，給他解釋說：“這四成是包官府賦稅徭役的，我華山派怎麼也不能太刻薄，實是無奈才給漲一成。山門歷來收人多是周圍農莊子弟，自己人啦。”說完想想現在這仨徒弟，無語。

李四有沉思片刻，決然道：“師父您過完年就給各村宣佈恢復三成吧，可不能失了人心，那是我們華山派的根基。我去想辦法弄回剩下的田，再想辦法給您找點其它的錢。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可是華山派外門大弟子！”

嶽掌門沉默，良久重重點頭。師孃嘆道：“四有今年大不同了！”

年後，春耕之前。

李四有特意沒穿道袍，孤身來到已被嶽掌門收回的華山產業，昂然踏入村莊，跳上公用的大石磨盤，大喝一聲：“華山李四有在此！各位鄉親且來。”

如此少年早已引村人矚目，聞言呼親喚友紛紛圍聚。等人差不多到齊，李四有道：“華山派前兩年有困難，漲了一成租，對不起鄉親們，讓鄉親們受苦兩年了。”

語畢，四面抱拳稽首。眾鄉親眼眶泛紅，只是不語。

李四有道：“華山派現今還是困難，但嶽掌門決定把田租再降回來，還是三成！”

人群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都在喊華山派好，嶽掌門仁義。

“鄉親們！”李四有舉手壓住眾人呼聲，道：“你們這個村子這兩年過得啥日子，嶽掌門收歸華山之前又過得啥日子，你們比比。“等待片刻，又道：”這世道就這樣，官府壓榨，敲骨吸髓，鄉親們日子不好過。嶽掌門三成租，恢復華山老規矩。我華山派威震關中，庇佑桑梓，照顧鄉親。鄉親們也願意照顧華山嗎？這村子當年可有人拜入山門，成為華山子弟嗎？”

人群躁動，幾個老漢回思當年熱淚盈眶，高呼：“打祖上起，都是華山派的人！”

又有人喊：“我二大爺可是華山弟子。”

嶽掌門說華山派威震關中真不是吹，這山腳下自有華山派兩百年的根基在。

“鄉親們，華山快亡啦！“李四有高喊出喪氣的話，目光掃過底下一道道憤怒的眼神，緩緩道：”華山的產業被宵小搶佔，就剩你們幾個村子。嶽掌門收三成租，其中兩成給官府，只有一成給華山派自己。就這點錢糧，嶽掌門要養不起徒弟了。沒有弟子，華山就要亡了，等華山派沒了，鄉親們你們怎麼辦......”

眾鄉親沉默，悲憤不已。

忽然有人高呼：“少俠，你說怎麼辦？”

李四有盯著四下圍著的漢子挨個看，直到所有人都熱切地期盼他。

“我華山以武立派，有敵手，打過去便是！華山男兒難道沒有血性嗎？搶華山產業的那些宵小，武功就是個屁，他們最大的本事就是不要臉，給官府衙門使銀子偷偷改了華山派的地契！他們就是賊！”

鄉親們譁然，各種驢日的狗日的罵聲不絕，邊上大姑娘小媳婦臉漲得通紅。

“鄉親們，”磨盤上的少年高呼：“自古法不責眾，大夥兒一起去逼著那些王八蛋改地契，敢不改，大夥兒再一起打翻他。到時候，我華山李四有第一個上！”

彷彿絕境中看到一束光，周圍的農民一個引著一個激發了渾身的憤怒和勇氣，這就要擁著眼前光芒萬丈的少年衝出村莊，李四有壓住他們，給他們分派任務。

先確定哪些村莊是華山派的地盤，在那些村莊有親戚的，去到那村莊走親戚搞串聯，先把眼前華山派的情況給他們講明白，再約定三天後，每個村子出十個人，統一在這個村莊集合，然後一起殺出去。

李四有提醒他們到時候準備好棍棒，不要帶鐵器，這群鄉親早已激動得聽不進去話，一個個嘴裡嚷嚷著，急吼吼的。

“我去隔壁村走親戚。”

“十個人肯定要算我！”

“同去同去，爺爺我的糞叉都磨好了！”

少年欲言又止，默默看著人群如沸，心底暗道一聲，此上善若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