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恩怨(第2/2 頁)

子換一身新袍。

李四有笑道：“何必換，正要給那沐瓚看看。他但凡想進城，你就問他衣甲上有沒有沾血。”

“好！”汪直大笑，“老子羞死他！”

“行，你留下。我去城裡收拾殘局。”

旁邊西廠番子見李四有要走，而汪直沒反應，當即對汪直耳語：“廠公，城內最大的將軍府還沒攻破，那裡是最大的油水。”

汪直醒悟，朝著李四有的背影大喊：“姓李的，油水分一半！”

李四有呵呵笑著去了。

將軍府，後堂。

黎洪在榻上時昏時醒，每每醒來，夫人道：“夫君，城池安好。”黎洪便昏昏睡去。

這一次，黎洪醒來，夫人又道：“城池安好。”

咣噹，後堂門從外推開，有個渾身浴血的鐵甲兵闖進來，大呼道：“將軍，城破了，快走！”

黎洪自榻上猛然坐起，慘白的臉上飛出酡紅，口中說不出話來，以手指著鐵甲兵。

夫人認得是自家的親兵，之前被黎洪派給武統領聽用。她便問道：“黎十七，怎麼回事，其他人呢？”

黎十七哭道：“武統領戰死了，其他兄弟也戰死了。明狗不可敵，夫人，快帶將軍走！我帶人斷後。”

黎洪怒目圓睜，夫人道：“十七，我和老爺不會逃的。明狗四面合圍，又能逃到哪裡去，此地就是我們的埋骨之地。你且突圍吧，盼你能殺出生路。”

黎十七跪倒在地，鐵甲砸得青磚地板鏗鏘響：“夫人，小的自小被將軍收養，豈能棄你們逃走。求夫人突圍！”

黎洪哆嗦著指向黎十七。夫人道：“將軍的意思，死戰吧！”

“小的這就去組織家丁。小的不死，明狗進不了這門！”黎十七抹乾眼淚，奮然起身朝外喊道，“各位，明狗要屠城。去拿兵器，隨我禦敵！”

眾家丁早已圍在門外，聞聲轟然答應，隨著黎十七去往府內各處要害佈防。

夫人環視內宅，見只剩一眾婦孺，俱在瑟瑟發抖。夫人便道：“你們取薪柴堆到內宅潑上火油，做完這些，你們取了財物自去吧。”

眾女眷大哭，卻也各自去了，只剩一個老嬤嬤沒走，是夫人陪嫁的奶媽。

嬤嬤道：“夫人，我不走。”

夫人服侍黎洪穿好衣袍坐到太師椅上，回身對嬤嬤道：“夫君出鎮宣化府，舒兒他們留在升龍城做質子，明狗說破了升龍城，也不知道舒兒怎麼樣了。”

“嬤嬤，你拿些金銀，換上舊衣服走吧，若是逃得性命，萬望能找一找舒兒。”

嬤嬤哭道：“小姐，我把你奶大的，把舒兒看作孫兒一般。我，我……”

最後一個嬤嬤也從偏門走了。

夫人和黎洪牽著手並排坐下，四目相對間，都看到對方眼裡的擔憂。他們心裡都明白：極大的可能，他們留在升龍城的一對兒女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