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皇宮(第2/2 頁)

字，卻發不出聲音，不等他的兒子們撲上來，望著天空的雙眼剎那間凝滯。

“爹，爹！”

他的兒子們跪在地上抱著他，用安南話大聲哭喊。他臨時的部下們面面相覷，一些人猛然握緊了手中的兵器，但更多的人把手鬆開。

鐺，鐺，刀槍從手中滑落，磕在青磚上。越來越多的安南人扔下刀槍，他們默默地站在那裡，看著兩個大孩子跪在父親的屍體前哭。

大明的江湖好漢見多了死人。

蔡柏林悄悄跟身邊的錦衣衛頭目說：“這人呀，一看就是個蠢蛋，明明我兄弟壓根不想殺人，他有啥想不開的？“

頭目道：“總歸是條好漢。是個要臉的忠臣。”

李四有將手中的箭一折兩斷，丟在地上，問地上那兩個兒子：

“他是誰？”

小兒子聽得懂漢話。他雙臂攬著父親的屍體，眼裡射出仇恨的光，“你不用知道！”

李四有沒有動怒，抖了抖袍服衣袖，接著問道：“他最後想說什麼？”

小兒子看著那身嶄新的飛魚服，猛然閉嘴。

大兒子在旁邊拉了拉小弟的衣角，面帶悲慼，用漢話回道：“這位大人，家父是升龍城北門守將。帶我們來這裡，不過宮裡人都逃完了。”

“家父說，皇宮不能毀在戰火中，帶我們一直守到現在。”

“哦，他還說了什麼？”

“家父說，說......願來世有幸生在中華家。”

這些漢話，在場大部分安南人是聽不懂的。

大兒子說完，臉上帶著羞恥，又帶著股奇怪的表情。他的弟弟跪在一邊，聽他說出這話，低下頭，把自己的羞紅的臉緊緊貼在父親的鐵甲上。

李四有面露微笑。

身後的江湖好漢們先是一愣，緊接著爆發出一陣陣得意的大笑。

“妙哉！”

蔡柏林左手搓搓手指，這才發現心愛的摺扇沒有帶過來，他搶過同伴手裡的單刀，敲擊自己手中的刀鞘，三下節律後，揚聲唱道：

“我幸生在中國，平時歲月蹉跎，一朝提起砍刀，直把升龍搗破！哈，哈，哈！”

大笑三聲。

周圍，狐朋狗友們的叫好聲如潮。對面，投降的安南人在好漢們的笑聲中低下頭。

李四有見大兒子跪在地上，身子隨著這笑聲發抖。他手指著那些安南人，對大兒子說：“你起來。我說一句，你用安南話對他們重複一句。”

“說，天朝上國的大人，很欣賞你們守衛皇宮的行為，決定讓你們做大明人，特賜大明戶籍。從現在起，你們就有幸生在中華家了。”

李四有的話在這群安南人中攪起了風浪。沒管眼前這些人，在夕陽最後的餘暉裡，他在心裡對死去的北門守將默默地說：

“你想啥都沒用，這偽皇宮肯定保不住，逾制的東西肯定要拆掉。像你這樣的忠臣，雖然可敬，但還是死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