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掉鏈子(第1/3 頁)
下午放學後,範曉華一直拖拖拉拉,拖了半個小時,這才在停車棚餘下的幾輛腳踏車中找了輛最破的,用隨身的車鑰匙對著鎖孔一插,只聽“咔噠”一聲,鎖車的車鎖便應聲而開。
隔了二十幾年,二十幾年前的他到底騎的是什麼牌子的腳踏車,今天早上他又把車子放在了什麼地方,他是一點個概念也沒有。
所以,放學後面對停車棚內的那數百輛腳踏車大軍,範曉華便只得一聲嘆息,等待絕大多數同學都把車騎走後,他才能根據模糊的記憶,在剩下的幾輛車中去尋找自己的坐騎。
一輛破破爛爛,被他父親騎了十幾年,然後在他上初中,需要騎車後傳承給他的“永久”牌二八大槓!
開了車的鎖範曉華將書包朝前面的車筐一扔,一踢腳架,把車原地掉頭,推著車,小小一個助跑,一下子跳了上去。
所幸,儘管上輩子考上大學後就沒怎麼騎過腳踏車了,騎車的車感還在,除了一開始有點東倒西歪,幾分鐘後,便也慢慢地熟練起來,加速減速,轉彎剎車,十分的自如。
騎著二八大槓的範曉華出了校門,左轉,駛入一條坑坑窪窪,由土石鋪就的機耕道。
考慮到放學後在學校耽擱了不少時間,一路上,範曉華便騎得飛快,想早點回家,去看看年輕了二十幾歲的父母。
沿著機耕道過了一座石橋,又駛過前面沿路而建的一個小集市,繼續前行幾分鐘,一條在記憶中無比熟悉的鐵路便橫亙在了範曉華的眼前。
因為鐵路做了墊高處理,比四周的農田和道路要高出兩三米,所以,範曉華翻越鐵路前需要騎一小段的上坡路。
這個難不倒他。
他腳底生風,鼓起蠻力,使勁踩著腳踏板,幾乎速度不減地衝向前方的鐵道。
“咔嚓——”斜坡剛剛駛到一半,便聽咔嚓一聲,範曉華的雙腳直接蹬空,踏著腳踏板的雙腳猶如踩著風火輪,完全不著力。
“臥槽,掉鏈子了!”範曉華一聲臥槽,不用低頭,騎了十幾年腳踏車的他也知道是鏈子掉了。
距離家還有一大半的路程就掉鏈子,範曉華心頭鬱悶不已,同時又不無慶幸,心道,好在只是“掉鏈子”而非“斷鏈子”,不然,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他就只有欲哭無淚了。
架好車,範曉華蹲在後輪處開始上掉鏈條。
上鍊條不像接鏈條那麼複雜,需要動用工具,只需要將掉下來的鏈子套上後面的飛輪,再將鏈條的一部分搭在前面的鏈輪上,用手旋轉腳踏板,很快就能讓鏈條順利歸位。
實際上,除了上鍊子,一般的接鏈子,調整鏈條的長短,甚至補胎這些腳踏車的常見操作,對範曉華來說也是完全不在話下的。
事實也是如此,架好車的範曉華只用了不到兩分鐘,就把掉落的鏈條重新給歸位了。
只是原本白白生生,乾乾淨淨的一雙手,卻是被鏈條上的油汙搞得油嘰嘰,黑乎乎的。
附近沒有小溪,也沒有肥皂,無法洗手,範曉華便打算扯兩張本子紙隨便揩揩了事。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起來。
“咦,範曉華,你在幹嘛?怎麼不回家?”
範曉華抬頭一望,卻見叫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班長吳煙,一個上輩子他暗戀了八九年的女孩兒。
雖然重生後在學校呆了差不多一整天,但是他還沒機會跟吳煙面對面的交流過。
範曉華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兒,一米六左右的個頭,上身一件紅色的羽絨服,下面是一條黑色的緊身褲,外加一雙擦得錚亮,一塵不染的半舊黑皮鞋。
吳煙的面板不算特別的好,至少和林小慶那種白皙,細膩,白裡透紅的奶白色無法相比,是一種略微偏黃,像是曬多了太陽的小麥色。
不過,雖然面板一般,但吳煙的五官長得不錯,額頭明亮,眉毛細細,黑色的眸子大而亮,炯炯有神,給人一種很有主見的感覺。
吳煙的鼻子也比較挺直,秀氣,鼻翼也小。
然後便是對方的嘴唇,不大不小,輪廓優美,尤其是對方微微一笑的時候,那嘴角的弧線,有種難以言喻的美感。
美女的牙齒一般也不會差。
而吳煙的牙齒即便不能說猶如編貝,但是“整齊,潔白”這四個字,還是當得的。
最後,便是對方那頭烏黑亮麗,長到腰際,被對方總是梳成一條又黑又粗,在眾人眼前飄來蕩去的麻花辮,每次做課間操或者上體育課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