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繭(第2/3 頁)
,爬上床單,將那個旅客連人帶被子,裹成了一個厚厚的血色的繭。
因為太困,褚顏睡得很快。
可他睡著睡著,卻覺得有點熱,還有點悶。像躺在桑拿房,或躺在睡袋裡。
果然不應該把腦袋埋在被子裡睡。他一邊像個蠶寶寶一樣蛄蛹,一邊想。而且這床也太窄了,怎麼總翻不開身啊。
繭越來越小,裡裡外外都開始滲出黃色的粘液,像一個胃袋開始消化。
空間越來越小,氧氣越來越少,眼看腐蝕性的粘液就要落在那張堪稱漂亮的臉蛋上,褚顏突然往上用力推了一把。
他的本意只是推開這張裹住他的討人厭的被子,可此時被子已經被腐蝕殆盡,他一伸手,就將這層厚厚的血肉推出了一個破洞。
無頭男的表情全都凝固在了臉上——如果那還能被稱之為臉的話。
他的血液以這個豁口為中心,再也無法順暢執行。他的肌肉開始硬化,失去彈性,像一層被風化的脆殼。
又一腳,褚顏踹開了一條裂縫。
無頭男像被人扼住了命脈,再也無法感知身體的其他部位。
它零落著碎開來,龜裂成無數塊,無聲無息地落到地上,連一點聲音都沒能發出,就湮滅成粉塵。
至死它也沒明白,為什麼這個單薄的青年有這麼大的力氣,為什麼自己毫無反抗就被殺死了。
為什麼……
而褚顏不過翻了個身,又若無其事地睡沉了。
一覺睡醒,褚顏獲得了充足的睡眠,忍不住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可當他睜開眼睛一看,險些尖叫出聲。
“我的被子呢?”
只見昨天還好端端蓋在身上的被子,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張坑坑窪窪的破布,黏糊糊的,不知沾了誰的嘔吐物。身下的褥子也多了不少坑。
被子邊緣翻卷硬化,看起來像火燒,卻沒有焦痕。
滿地都是破敗棉絮,像是發生了一場大戰。
“昨天有人進來了?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褚顏拍了拍腦袋,心想,難道是昨天拍門那個男人?可他怎麼進來的?撬鎖?
褚顏跳到地上,仔細檢查了一番門鎖,沒發現開啟的痕跡,便又懷疑起了前臺。
難道是旅店裡的人乾的?想謀財害命?
我都住這麼便宜的旅店了,我看起來像有錢的人嗎?
他再三檢查,也找不出原因,只能暫時壓下好奇心。
簡單洗漱完,他下樓梯走到前臺,老闆娘表情木然地站在那裡,像一尊雕塑。
他想了想,斟酌著開口:“昨天工作人員進我房間了?”
老闆娘僵硬地搖了搖頭。
褚顏這下摸不準了,畢竟他也是個失憶患者,無法確定是不是自己夢遊乾的。他考慮了一下,又說道:“我一覺睡醒,被子被人弄壞了……你先報警,要錢的話,我賠給你們。”
“不用報警……”老闆娘扯起一個古怪的微笑。“我們會換!”
“那好吧。”褚顏道。
在這個靈異事件頻發的世界裡,警察確實有些束手無策。不過據說為了清理這些異端,國安專門劃出了一個特情局,就是負責異常事件的。
褚顏從霍醫生那裡聽過,異端裡有能給人帶來厄運的雕像,有長手長腳的幽靈,有以恐懼為食的怪物……當然,他只聽過,沒見過——在他自己看來。
為避免糾紛,褚顏還是在便籤紙上寫下了霍醫生的聯絡電話,推給老闆娘,道:“這是我朋友。如果後續要賠償,你們可以讓他先墊付。”
老闆娘表情不變,只說:“歡迎您再次光臨!”
這職業素養,這待客禮儀。褚顏看得嘖嘖稱奇,同時腹誹道:再帶點感情就好了。
解決完一件大事,肚子也咕嚕咕嚕叫了起來,提醒他:此時此刻,填飽肚子才是大事。
人才市場。
偌大的廣場上,堆滿了從四面八方而來的求職者——當然,會場內人更多。
農民工、失業者、大學生,或零零散散,或三五成群。
那些負責招聘的藍領白領,則時不時從建築裡進進出出,帶著宣傳單,和求職者的一堆簡歷。
這年頭經濟蕭條,崗位也供不應求。工廠紛紛倒閉,企業都在降本增效996。
最低工資從三千壓到兩千多,依然有人絡繹不絕。
褚顏蹭了會場的免費麵包和自來水,總算把飢腸轆轆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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