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第154章 鏡語1(第1/1 頁)

自他有靈識開始，便是在上古戰神太子長琴的寢宮裡，所以，他只知寂寥，而不曾感受過神域與天界究竟是何等瑰麗。

太子長琴雖是盤古開天闢地時遺留下來的上古戰神之一，習性卻相當淡泊，對於自己銅鏡有了靈識一事，雖有察覺，卻並沒有過多的過問。

直到——她的出現。

她本是帝俊之女，卻不知為何錯入凡塵。好不容易回到仙界，卻因犯錯而被囚東海深淵萬年。如今，終於熬盡苦難再一次重返天界，卻被天帝發配到這再清冷不過的地方做一個小小的侍女。

堂堂天帝之女，居然做一個上古戰神的侍女，真是天大的笑話。可是，她不氣也不惱，甚至沒有半句怨言。

就在那看似億萬年中再尋常不過的一日清晨，傾塵怯怯的跪在門口。

說。

“上神。我乃瑤池仙子傾塵…天帝，天帝派遣我來此處照顧你。”

太子長琴先是一愣，隨後隔著門便道：“此處不需要仙蛾來照看。”

太子長琴雖是這麼說，傾塵卻還是扣了扣門進了屋。沒等太子長琴再次發話，她已經行了個禮走到太子長琴身邊。那個時候，太子長琴正端坐在他面前。

傾塵幾步走上前，也沒有多說什麼，拿起了鏡子旁的桃木梳就給太子長琴梳起及腰的長髮來。

其實，太子長琴往日是不梳頭的。身為上神，隨便拈來一個口訣，就能讓衣冠整潔。

“上神若是要趕走傾塵，傾塵也是無話可說。可是…天帝既然派傾塵來到此處，自然有天帝的用意。上神，我不敢自稱自己血脈有多高貴，但上神也該有所聽聞。傾塵身上一半是母親桃花妖的精魂，一半是天帝帝俊的血脈。羲和向來是厭惡傾塵極深的。上神，神域與天界之間，唯獨你……能保傾塵平安了。”

說道此處，傾塵已經放下桃木梳，跪下身，雙頭伏在地面上來。

“上神。”

“你……”太子長琴看了眼傾塵，居然說：“今後便留在此處吧。”

當然，這番回答連日日夜夜都熟知太子長琴一舉一動的太華也驚奇了。他自然知道太子長琴性子有多冷淡。若不是當年有約在身，一生要護天界安危，恐怕他也早就隨處找個地沉睡而去了。可如今，他卻答應了傾塵的請求。

那也是太華第一次初見傾塵。

雖然至此之前他從未見過別的仙蛾，但他卻篤定傾塵是六界中最美的女子。

那時候的傾塵一身象牙色長裙，雙肩上搭著月牙黃的飄帶，雙眸似水，卻帶著談談的冰冷，似人世間一切都已看穿。她伏地的十指纖纖，長髮直垂腳踝，高貴而清冷。聽到太子長琴的那一句應允，便欣喜的抬起頭，微微而笑道：“多謝上神。”那一刻，太華有一絲暈眩。那樣的女子。如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的女子。

卻也是那一日，他第一次開始明白何為沮喪。

他只是太子長琴房中的一面古鏡，而太子長琴，卻是上古戰神。太子長琴與傾塵兩個人的性子有太多太多的相似，卻又有太多太多的不同。

太子長琴，那是經歷億萬次滄海桑田，看遍生離死別後被時間磨出來的冷靜。而傾塵，卻是面對羲和而為自保不得不表現出的謙卑。可是，只是一個瞬間，卻又能看到太子長琴撫琴而散發出的絕代風華，只是一個轉身，卻又能看到傾塵眉宇間的舉世無雙。

太華卻沒有絲毫嫉妒。更多的知識殷羨。

若是這兩人能在一起，也算是天造地設吧。

只是初見傾塵，他就是如此想的。卻不料，這也成了他今後一生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