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陸司直(第2/3 頁)
人群后,女郎方停下腳步,朗聲喚著“桂花”二字。
數十息後,那狸奴果然朝她靠近,絲毫不畏懼她,還很親她,顯是與她混熟了。
女郎一面輕撫它的臉頰、下巴和耳朵,一面與它說話,待說完話,自袖中取出那串茉莉花便要給狸奴戴上。
那狸奴蹲坐在地上,由著女郎將白色的花串套進它的脖子。
“好貓!”女郎笑著誇讚它,摸了它那圓滾滾的小腦袋一把,溫聲叫它早些回去。
不想那狸奴竟是頗通人性,聽了她的話後,果真一溜煙地跑開了。
陸鎮還是頭一次聽人用這樣的話語誇狸奴,心下雖覺她的話有趣,卻也不過付之一笑,趕在沈沅槿起身發覺他存在前離了此處,自往園子裡去了。
回憶戛然而止,女郎的身影亦消失不見,陸鎮的目光緩緩自那處移開,將姜川喚至跟前問話。
“沈孺人的那位內侄女,今歲幾何?”
姜川顯然沒有料想到自家嗣王板著臉叫他過來,竟是為著詢問沈娘子的年歲,若非嗣王素來不近女色,對那沈娘子的態度亦頗為冷淡,他怕是都要以為嗣王是瞧上了那位沈娘子,欲要納其為妾。
“沈娘子約莫是去歲歲初及的笄,現下該是十六了。”姜川口中答著話,還不忘偷偷打量他面上的神情,生怕領會錯了他的意思。
十六,也到了議親的時候了,只是不知她那位姑母欲要將她許給什麼樣的人家。
思及此,陸鎮抬起右手擱在案几上,食指指尖輕輕釦著案面,眸色微沉,繼續發問:“可議親了?”
此話一出,姜川當即便有幾分呆愣在了原地。
心中暗道嗣王莫不是真瞧上了沈娘子?
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大可能,他若真個瞧上了沈娘子,欲納她為孺人,方才待沈娘子便不該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怎麼著也該溫和些,與人說上兩句話、多看兩眼才是。
姜川這廝混想一通,著實畏懼陸鎮的心性,豈敢糊弄於他,便將自己知曉的都照實了說:“去歲沈娘子及笄後,倒是有一官宦人家的夫人上門來提親,沈娘子大抵是沒瞧上那家的郎君,沈孺人出面拒了那夫人的提親;後又以沈娘子年少,還想在她身邊多留為由拒了兩家,漸漸便再無上門求娶的人家了。”
沈氏自入府後便頗受寵愛,又為梁王誕下一女,封了孺人,旁人若要攀附梁王,透過沈氏不失為一條捷徑;若能娶到沈氏的內侄女,那便是與沈氏有了姻親關係,此後再借由沈氏與王府搭上關係,自然容易許多。
那些個求娶之人若不是衝著沈氏那內侄女的美色而來,大抵就是衝著梁王府這棵好乘涼的大樹而來。
但願她將來的夫婿,莫要是個一心只想攀龍附鳳的草包就好,省得將來連累梁王府失了臉面。
陸鎮久久未發一言,沒得叫姜川心內越發不解,吃不准他這究竟是何意,便也只能呆立在原處,大氣也不敢出。
幸而片刻後,陸鎮沒再問什麼,亦沒再提起有關於沈娘子的話題,只將話鋒一轉,道是不必為他準備午膳和晚膳,晚些時候他要往府外走上一遭。
臨近晌午,陸鎮命人牽了馬,躍身坐於馬背之上,望城郭的軍營而去。
翌日,沈沅槿起了個大早,洗漱穿衣,疏發用膳,自不必細說。
至辰正一刻,沈沅槿帶著辭楹出了王府,先往牙行去尋那牙人,再由牙人帶著往兩坊去瞧過那三間店鋪。
沈沅槿瞧上其中兩間,一時未能做出抉擇,便與那牙人約定三日後再做決斷。
她因心內記著昨日答應陸綏要買給她的禮物,當下出了牙行,便與辭楹沿著坊市的大路往胡商較多的西市而去。
一時入了西市,但見其內人頭攢動,車水馬龍,好生熱鬧。
此間胡商頗多,皆是濃眉高鼻,眼窩深陷,頭戴氈帽,蓄著絡腮鬍須;那售賣樂器的胡商之中,有坐於駝背撥動琴絃招攬生意者,吸引了不少趙人駐足觀看。
那當壚賣酒者的女郎中,半數皆為身量高挑、金髮綠眼的胡姬,饒是沈沅槿作為女子,亦不免被她們吸引了目光。
辭楹見她腳步微頓,似是有些走不動路,面上含了笑,偏過頭笑眼彎彎地打趣她道:“娘子生得這般姿容,每日往妝鏡前梳妝時竟還未瞧夠,這會子眼巴巴地盯著旁人瞧做何?”
沈沅槿被她戳破愛看貌美女郎的心思,不由面上一熱,亦別過臉來回她:“從前不曾發覺,你這張嘴除會夸人外,還會拿人取笑,真真叫人又愛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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